同虞春說完了話,虞夏又讓她幫著給自己換了遍藥,然後再次騎上從進士第借來的馬,進了縣城。
她身上的傷昨日雲念初好好給她診治了一番,靈丹妙藥跟不要錢似的一股腦兒都塞給了她,彷彿今後就再也沒機會見面了一般。
雲念初給的藥自然是比尋常的藥效果更好,再加上雲念初昨日特意幫她梳理了體內氣機,她如今恢復了許多,起碼能夠行動如常,不會叫人一眼就看出不妥來。
至於傷口的疼痛……這畢竟只是皮外傷,她心裡焦慮著別的事,根本想不起來去注意她傷口的痛楚。
虞夏騎馬進了城,直接拐進了杏花巷,來到了錢記燈燭。
今日在外邊看鋪子的恰好是錢漢川,見到虞夏騎馬過來,覺得有些稀罕,再看虞夏,頓時一愣。
短短几日,虞夏消瘦了不少,在加上她休息不好,臉色有些暗淡,整個人看著分外憔悴。
可這些並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還是她的眼神,深沉了許多。
要說原來她還是個比尋常女娃稍稍沉穩大方的小姑娘,此刻的她明明看著個頭小小的,看著尚且稚嫩,但整個人散發的氣息,卻極其滄桑。
是的,滄桑。
一個家庭和美的農家女娃,如何會讓人覺得滄桑呢?
這也是錢漢川身為玄師,感應比普通人靈敏罷了。
這一點虞夏的家人都沒有看出來,先前雲念初看出來了,卻沒有點明。
錢漢川卻不像雲念初那般有細膩的心思,當下便詫異問道:“虞丫頭,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最近是出什麼事了嗎?”
虞夏瞭解錢漢川,當然知道他不是惡意要揭人傷疤,是真心實意的關切,當下也努力扯起嘴角笑了笑。
“家裡出了點事,今日怕是沒辦法教錢風畫符了,我過來是想買一些上好的燈。”
“上好的燈?你的意思是要法器一類的燈麼?還要買一些?這是出什麼事了麼?”
錢漢川奇道,聽虞夏的要求,顯然不是開壇做法或者尋常的供奉神像,想到這裡,他又仔細打量了虞夏一眼,頓時又發現了其他東西。
“虞丫頭,你晉升三品了?”
上次同她見面還是臘月間的事,那時候她明明只有二品修為啊,怎麼這麼快就晉升三品了?
而且據他觀察,她雖然狀況不太好,周身元氣有些不穩,但濃厚程度卻比上次見到她的時候深了不少,顯然晉升三品有一段時日了。
“上次來你家借地方畫符,當晚就偶有所得。”
虞夏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錢漢川驚歎不已。但他再沒眼色也知道如今不是恭喜虞夏晉升的時候,沒看她臉色不好過來是有要事要辦麼?
“你要燈的話跟我進裡面吧,擺在外面的這些是專門賣給普通老百姓的。”
錢漢川帶著虞夏進了後院,偷著打量了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