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春兩眼通紅,徑直越過眾人往裡走,見到祠堂門前空無一物,啞著嗓子問:“人呢?”
“剛才范家人過來把他領走了。”人群裡有人回答。
“真的是他?”
“真是他,身上的衣服就是他的,雖然身形乾癟了,但范家人來驗證過了,確確實實是他們家的孩子。”
還有嘴碎的忍不住感嘆:“他那樣子真是慘啊,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啊!”
是的,範爾棟死狀很慘,整個人像脫了水一樣,衣服鬆鬆垮垮掛在他的身上,面板髮青,嘴唇發紫,兩眼瞪著,死不瞑目的模樣。
把第一個發現他屍首的人嚇了一跳。
有人悄悄猜測他是遇到狐狸精被吸乾了陽氣。
虞春得到肯定的回答,身子立刻晃了晃,虞賢一直盯著自己的大姐看,見狀立即往前幾步,把人扶住了。
虞賢扶著虞春,見她臉色煞白,淚眼盈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村民們都知道虞春跟範爾棟是要定親的,這婚事剛議定下來,要結親的男娃子就死了!
還死得那般詭異!
不管事實如何,虞春剋夫的名頭,怕是要落下了。
虞賢看著村民們圍在一旁想說話又不敢說話的模樣,剛想說勸家人帶虞春回去,轉頭一看,卻發現二姐虞夏也臉色煞白,滿臉震驚之色。
虞夏眉頭死死擰著。
聽村民們的描述,範爾棟的死狀明顯是被吸乾精氣而死,而據她所知,這果樹村專吸人精氣的,就是那逃脫兩次的棺板精了。
虞夏不敢再往下想,抬頭看幾近崩潰的虞春,硬生生壓下了內心不妙的猜測,開口道:
“咱們去范家祭拜一番吧。”
她這麼說倒也沒什麼問題。
虞春聞言眼底又燃起一絲希望。
是啊,沒有親眼見到屍體,這怎麼能輕易相信範爾棟死了呢?
虞春立即站穩了身子,腳步凌亂,急急走到虞大有夫婦跟前。
“爹,娘,帶我去范家吧。”
虞大有憐惜地看了大女兒一眼,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范家在山腳下,索性村子不大,走過去也不算遠。
范家門前已經掛上了白幡。
虞春遠遠瞧見便臉色一白,差點暈了過去。
平日大門緊閉的范家,今日卻開著大門。
門前站著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們都認識,這是範爾棟的四叔範長信。
範長信一見到他們便迎了上來。
“大有兄弟,我們范家對不住你們家。”
他這話一說出口,虞春便再也經受不住,眼淚彷彿決堤,洶湧地往外流,她的臉色不似方才那般蒼白,泛起病態的潮紅,噙著淚的眼眸看著範長信。
“四叔,你們告訴我他為什麼會……死嗎?”
範長信紅著雙眼,一臉自責。
“自然不敢隱瞞,請跟我進來吧。”
進去了才發現原來這裡不僅僅是有范家人,還來了衙門的官差。
其中一個穿著黑色公服的年輕人扭頭瞧見一家子,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虞夏!”
虞夏也瞧見了那人,是江聆帆。
耽擱了這麼久,他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