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奉心中頗感無力,面無漠然地衝對方擺擺手。
而他沒想到自己這一動作,明顯讓對方誤會了什麼,當即擲地有聲地躬身拜道。
“喏!”
“屬下這就下去準備,保管這萬騎鎮遼軍有來無回!”
說著,袍袖一揮就要轉身離去。
這轉身的一瞬,頗有幾分顧盼睥睨,視一萬黑甲鐵騎為螻蟻草芥的豪情。
可下一刻,一方玉硯直直砸得他栽倒在地。
狼狽起身,抹了把腦後嫣紅的他,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家州牧。
“喏喏喏!喏你媽個頭!”
“你他媽自己想死可以,壞了老夫的大局,老夫要你滿門陪葬!”
面對袁奉那副宛如要吃人的眼神,來人瞬間一個激靈,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袁奉見狀,心中越發憤怒。
“蠢貨!蠢貨!沒有一個頂用的!”
“老夫怎麼就盡養了你們這些廢物!”
好是發洩了一陣才終於穩住了幾分情緒的袁奉,其實心中也明白。
這便是他這麼多年韜光養晦的代價。
自古以來,君擇良臣而用,反過來說,良臣亦擇賢君而投。
在不明內情的情況下,誰又會冒著前程未卜的風險,選擇替一頭扮豬吃老虎的‘豬’效命?
頗為無奈地嘆息一聲,袁奉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跪伏的那人。
“起來吧,以後不要自作聰明。”
“滾吧。”
蠢貨也有蠢貨的作用。
起碼能替他在外人面前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依著性子隨手殺了,實在浪費了不說,也會讓真正有才能的人感到兔死狐悲。
望著那人捂著腦袋狼狽離去的背影,袁奉隨後便直接衝著虛空吩咐道。
“即刻遣人去通知吧。”
說著,又強調道。
“注意一下鎮遼軍的行進路線,有些就不用通知了,隨它去吧。”
獵人的鷹已經撒出去了,要是抓不到兔子,估計不會甘心。
既然如此,不若捨棄一些兔子,換來其他兔子的安全。
這便是壁虎斷尾的無奈選擇。
……
“呵,咱們這位幽州牧還真是能忍。”
“孤還以為他會親自出來阻攔呢。”
身胯烏騅策步虛空的韓紹,望著那些遮掩蹤跡從州牧府飛身而出的身影,語氣玩味。
座下烏騅撇撇馬嘴,剔著牙縫裡的碎肉,嘟囔道。
“那豈不真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韓紹聞言,一陣訝異,隨後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