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度這話說完。
韓紹彷彿看到一塊好大的畫餅,向自己當頭砸來。
有著朱高煦這個好榜樣在前,韓紹自然心中有數。
畢竟親爹畫的餅都靠不住。
更何況是未來岳父。
只是韓紹心中想的是,‘我自取之’。
面上卻是一派恭敬,抱拳執禮。
“必不負伯父厚望。”
公孫度聞言,這才微微頷首,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
然後下馬走到石碑之下。
看著碑座之上那些一個個鐫刻其上的名字,公孫度感慨道。
“都是我鎮遼的好兒郎啊。”
說完,公孫度默然了一陣,忽然嘆息道。
“我之過也。”
聽到這話,一旁的鎮遼諸將面色一急,齊身上前道。
“非大將軍之過!實乃……”
只是公孫度卻是搖頭道。
“行了,過就是過,沒什麼好遮掩的。”
“本將還沒墮落到需要你們給我塗脂抹粉的地步。”
坐鎮幽州這麼多年,公孫度自然有著自己的一番胸襟氣度。
說到底,還是自己輕敵了。
既輕視了始畢那條瘋狗的瘋勁。
也低估了朝堂上那些東西的愚蠢與貪婪。
兩相結合之下,自己栽這大個跟頭,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是可惜了這些鎮遼好兒郎啊……’
想到此處,公孫度餘光瞥過那道披著戰袍的老者身影。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什麼。
那小子慣會鼓弄人心,雖然未免落入了小道下乘,但於細微處倒也有可取之處。
最起碼今日過後,鎮遼軍此戰造成的缺員,應該能在短時間內補足。
說起來,這已經是一種勢的運用了。
公孫度再次回望了韓紹一眼,見這廝神色真誠而肅穆,絲毫看不出李文靜所說的什麼梟雄心性,便沒有多看。
轉而順勢招了招手。
“念祭文吧。”
很快便有將軍府的文吏,緩步上前,將早已準備好的祭文展開。
“維大雍太康五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致祭於我鎮遼之英靈曰……”
誦唸祭文的那文吏語調鏗鏘,聲音清朗。
那篇由將軍府諸多文吏起草,長史李文靜潤色的祭文,哀思追悼的同時,更盡顯其雄邁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