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伱公孫度此生若是不出意外,也就只能困守這幽州一隅之地。’
‘名為鎮遼,也只能鎮遼。’
這般在心裡給了公孫度下了定語。
李文靜便準備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身為鎮遼長史,整個幽州民事、庶務一肩挑之。
要不是因為那姓韓的小子,哪有工夫在這兒消磨時間。
只是這時公孫度卻彷彿如夢初醒地忽然問道。
“等等,你剛剛說要收姜家女為義女,又是怎麼想的?”
李文靜無奈。
“老夫不是說了?臨老孤寂,想有子女傍身一二。”
“怎麼?就許你公孫度膝下有愛女承膝,我李文靜就不行?”
被這話一堵,公孫度訥訥不得言。
他才不信這整日盤弄人心的老東西,會無的放矢。
而似乎看出公孫度的顧忌,李文靜笑著搖頭道。
“放心吧,木蘭也是老夫看著長大的,不會故意與她為難。”
說著,李文靜皮笑肉不笑道。
“更何況老夫這個長史的義女,又怎麼有資格跟你這個鎮遼將軍的愛女爭?”
聽到李文靜這前半句話,公孫度心中稍安。
可下半句聽完,卻是臉色一黑。
什麼長史、將軍!
這老東西出身稷下學宮,本身更是那位至人麾下七十二弟子之一。
就算被斬斷了一道文脈,導致修為跌落下第八境。
可真要論身份,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及得上他?
只是就在公孫度準備拉著這老東西分說個清楚的時候。
李文靜已經身形一虛,消失在了原地。
……
其實李文靜剛剛說韓紹不信任他們。
這話對,也不對。
因為韓紹不止是不信他們。
而是不信這個世界。
從戰場上屍山血海睜開眼的他,本能地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戒備與警醒。
就像當初他寧願深入草原去搏那一線生機,也不願意直接繞道南下返回大雍一樣。
此時選擇將封地定在定北城那樣一片廢墟的不毛之地,也是出於同樣的心理。
有恆產者,有恆心。
但‘恆產’,其實也是一種弱點,一個軟肋。
韓紹絕不會允許將軟肋放到別人觸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