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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島客棧內的客房中,水木一個人抱著被子在榻上低泣,眼睛都哭的有些腫了。待視線模糊揉成一團時,他抬手擦拭眼淚,不小心碰到折斷的鼻樑,不由得又落下幾滴眼淚。
寒東宇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他的確好疼,鼻子一直覺得錯位不說,隱隱傳來的痠痛,讓他愈加委屈。
淚花模糊了視線,他輕碰了下自己歪到右側的鼻子,驀地,熟悉的感覺接踵而至。
他看到一個女子被吊在刑架之上,渾身溼漉漉的,衣服和頭髮都緊貼著身子。
那凌冽又略帶挑釁的目光,入得他心。
是那個叫洛黎的女子?!
他又入夢了?
昏暗的牢房內,另外那個他怒不可赦,鼻樑歪在一處,有些好笑。
女孩雖被掛在那,處於劣勢,可她身上不屈的氣場,又讓他不禁多瞧兩眼。
這樣倔強的性子,總是要吃虧的。
腦海裡莫名飄過這句話,還未等他思考,便散的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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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黎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麵,先是敲了敲門,後見無人應答,屋內燭火搖曳,她直接推門進去。
待進寢房,原來那傻子睡著了。
剛剛金綾笙走後,幾人簡單商議了一番這兩日的安排。待一切確定後,洛繁星留她,又把水木那日在毓秀峰所做之事細細講了一遍,她心中的怒意也大抵散去。
若無那傻子執意來尋她,那日她真就有去無回了。
哎,想想也是,一個傻子,又何必計較那麼多,被吃豆腐的事兒,全當被狗摸了。
想他也不一定知道《勝蓬萊》那本冊子裡畫的到底是什麼,要不然當初在千雋派裡也不會用這種有辱身份的事來耍弄何楓他們。
如今他傻了,想來她更應悉心教導,好讓他早日迴歸正途。免得到時候找回記憶,他再因這些窘事記恨上她,那就不太好了。
她盯著水木看了一會兒,怎麼感覺容貌有些變了?
可能是被自己打的吧,畢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洛黎想著想著,萌生些許內疚。不自覺地一手捏住下顎,一手撫上他歪了的鼻樑。
“咔嚓——”
一聲細響,好歹鼻子是正過來了。
呃……
不過,貌似他又開始流鼻血了。
她拿出絲絹,俯身過去幫他擦拭,忽聞一聲蚊子似的嗡嗡。
傻子囈語了?
“你說什麼?”
榻上之人不知是不是醒了,少傾,真的再說了一遍。
“蘇清歡,求你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