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夏清狂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胸膛彷彿被鐵錐砸中了一般,肋骨都斷去了幾根。
雨滴落下,濺在泥地之間,透出點點雨後泥土中的氣息。
但這雨滴打在人身上,卻更是冰涼、刺骨,彷彿都透進了人的骨子裡,夏清伏在泥水裡,背脊顫抖,四周路過的人,只是冷冷的看著。
這雨中的情景,和雨外的情景,好像鮮明的割裂成了兩部分。
“帶著他,滾。”猙獰的聲音從後背傳來,這聲音就盡在咫尺,卻又好似遠在天邊,“咳咳。”夏清腦海裡一片空白,晃了晃,好似才從之前那感覺中,逐漸的退了出來,一旁,那擔架已經徹底翻碎,一襲白衣,染滿了泥,伏在雨水中一動不動。
“師傅!”夏清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把李文從泥水中翻了過來,李文這會,嘴角全是血,身子還在顫抖,這傷勢好似變的更重了,夏清望向這青衫小廝的眼神,似乎是充滿了仇恨。
“找死?”
這青衫小廝,冷笑一聲,一步踏出了這雨中,冷冷的望向了夏清,“只要你再敢流露出那眼神一下,我現在就把你斬殺在這。”
“記著,廢物連仇恨的眼神也不可以露出來。”青衫小廝冷笑著,實在無法想象,這小小的一方院落裡,僅僅一個看門的小廝,竟然就會是金丹境的人物。
看來,自己確實闖入了一個不該闖入的地方。
這小廝的眼神,望向夏清,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機,夏清骨子裡一片冰冷,他不能死。他絲毫不懷疑,他只要再看上一眼,這個小廝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夏清抬起頭,看了這古樸的門匾上,“妙手齋”三個字,低下了頭。
“滾。”青衫小廝揹著手,在背後一陣冷笑連連,“只要你再出現在這妙手齋附近一千米,我看到你,就殺了你!”
遠處,無數冷漠、嘲笑的目光望了過來,好像在嘲笑這少年的不自量力,硬闖“妙手閣”的門。
這酒樓裡,似乎還很熱鬧,臨視窗,幾個大漢一邊喝著酒,一邊向著瞥了一眼,看著這泥地裡,一身狼狽的夏清,掙扎的起身,深深的低著頭,眸子裡連一絲仇恨之感都不敢流露出,揹著人,就要離開。
這些飲酒大漢,一個個輕蔑,“這外鄉人真是找死,也不打聽打聽,這妙手齋是什麼地方,等閒人,就算是元嬰仙師也不敢就那樣闖上門去,需在門口恭敬的先叩首。”
“可不是。”一人眼神玩味,有些輕笑,“我九龍之地,兩大勢力,以九龍宗為首,其次就是這妙手齋,但我九龍之地有一個相同的規矩,那就是不救外鄉人!”
“這小子也真是瞎了狗眼,不打聽打聽,就往這裡亂闖,這還闖到這妙手閣裡了。”
顯然,之前這夏清,硬闖這妙手齋的事,這些人都看在眼裡,夏清對那小廝出手,顯然看起來是很自不量力。
遠處,上上下下的人,都嘲諷的看著雨中,這揹著一昏死過去的青年,艱難跋涉的夏清。
夏清的臉上,是通紅通紅的,他不敢抬起頭。
他也知道,自己闖錯地方了。
這看似僅僅只是一普通藥齋的地方,竟然會是這樣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而就算是他的實力,在一個小廝的面前,都是那麼不堪一擊!
四周嘲諷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夏清臉色漲紅到了極點,不敢抬起頭,這背後,那小廝的殺意,這會還牢牢的盯在他背上。
這雨水打落在他臉上,他就算是伸手擦拭一下,也是不敢。
這小廝說的對。
弱者,連流露出恨意,也是不可以的!
一群人,就這麼冷冷的看著,這少年夏清,揹著一人,就在這冰冷的雨裡,一步一步,艱難的離開這,這些人眼裡,沒有同情,只有嘲弄。
“等等。”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後背傳來,夏清腳步稍稍一頓,這個清冷的聲音,似乎是一個從妙手齋裡傳出來的聲音,夏清只頓了頓,腳步不停,他已經恨透了這地方,不願意在停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