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陰蛛愣神的當口,孫延藉著樹棍的反推之力蕩身後擺,再用樹幹的一頭點在地上。放開樹棍又一個倒翻之後,孫延已經落在了遠處的樹梢上面,只是他的小腿卻被那毛刺生生地勾下一塊肉去。
奪面陰蛛此刻八隻腳已經全部收攏,渾身顫抖著似在努力壓制體內的符咒之力。
孫延忽然想到了什麼,飛身撲向呆立在那邊的李靳楠,抱住她將她壓倒在地。
李靳楠還沒來得及反抗呼叫,就聽見“轟”地一聲巨響,上空一片斑斕絢爛,連樹木枝葉都被震落不少。一節如同鋼刀般的斷肢也呼嘯而來,深深地插進了她耳畔不遠處的地面內。
“他在保護我?”李靳楠剛反應過來孫延早就起身,反手打出兩枚黃符向著陰蛛體內逃逸出的一道紅光追去。
沒有趕上。孫延無奈地嘆息一聲,讓這陰蛛的精魄跑了,一定是被豢養陰蛛的幕後之人給收去了。此人連陰律都不顧,還如此地兇殘,若不早點除去將會是個極大的麻煩。
“你不要緊吧?”已經爬起來的李靳楠見孫延的小腿在流血,忙上前問道。
地下的蛛網已經消失,周圍卻是一片狼藉。孫延看了看身上破布條一樣掛著的殘破襯衫,索性一把扯掉,光著膀子對李靳楠說道:“你趕緊回去吧,剛才動靜太大,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的,記住,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對任何人說。”
李靳楠不敢再看孫延,別過臉點了點頭。孫延剛走出兩步,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他只勉強摸出一張符紙貼在傷口處便一頭栽倒。
“你怎麼了?”
李靳楠忙跑過去檢視,她強忍著羞澀把光著上身的孫延翻轉過來,只見孫延臉色發青,嘴唇上也是毫無血色。
這該怎麼辦?李靳楠關掉手電忙給急救打電話。隨後她又想到應該先離開這裡,不然一會兒過來人要如何解釋?
好在孫延不是太重,李靳楠咬牙將他放在背上,背起他離開樹林往校門方向走去,想在門口等救護車來。
“你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我放下,不要去醫院,我中了陰毒,醫院不管用。”
聽到孫延虛弱的聲音,李靳楠放下他問道:“你醒了?”
孫延勉強笑了笑:“我一直也沒睡。”
“那你怎麼不說話,還讓我揹著你?”
孫延感覺出氣都不順暢了,喘息著道:“謝謝你了。不過真的不能去醫院。你把我背到那幢樓後面就可以了,我自己在這兒拔毒就行。”
李靳楠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想起孫延剛剛救了自己,她一咬牙,背起孫延又往校門方向走去。
學校南門街的對面,是一排排的賓館酒店,李靳楠紅著臉背上孫延走進了一傢俬人旅館。那時候身份證管得還不是太嚴,她又沒有帶錢,好容易把手機押在前臺才開了一個房間。
進到房間,李靳楠看著只有一張大床的曖昧空間,實在是不願繼續留下,可她又不放心孫延,只好先用毛巾沾了熱水替孫延擦了下臉,關切地問道:“你真的不要緊嗎?不用去醫院?”
孫延也是感激地看著李靳楠道:“謝謝,好一點了,你回吧,我自己可以的。”
“那你穿多大碼衣服?我明天中午給你買了送來。”
“哦,謝了,XL就可以。”孫延也是佩服女孩子的細心,他自己都忘了沒衣服穿了。
李靳楠點點頭:“嗯,那我走了。”
李靳楠看得出孫延很累了,所以雖然有一肚子的話,她也只能等明天再問,何況她也不想再待下去。
李靳楠走後,孫延先睡了一會兒。他起來天剛發亮,腿上那張拔出陰氣的符紙已經完全變黑。孫延揭下來湊近鼻子聞了聞,知道幸好只是被那陰蛛腳上的毛刺刺到,沾染上了一些陰氣而已,如果是被它咬了的話,不死也得掉層皮,這陰蛛竟還帶著極厲害的溶血性毒素。
孫延開始打坐練功,他也不用刻意去驅毒,隨著罡氣在體內的周天流轉,陰氣很快就被完全驅散。
李靳楠來的時候,剛洗過澡的孫延披著條浴巾就去開門,嚇得李靳楠趕緊把衣服給他讓他先穿好再出來。
孫延感嘆李靳楠辦事周到,從上到下連鞋襪都給他買好了。很快換完衣服退了房,李靳楠提出就在學校外面的飯館請孫延吃飯。
“你說的都是真的?”
學校北門外的鴻福樓,正在二樓包廂中獨自用餐的一名青年接到電話後勃然變色。
“是我親眼看見的謙哥,李靳楠確實剛和一個男的從賓館裡出來,現在去了旁邊的莜麵莊。”
“啪!”叫張謙的青年抬腳把身邊的椅子踹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