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伯的神色大變,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當年的那樁往事再度被提起。
金秀英叫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殺還是沒殺?”
猶豫了一下,翁伯說道:“夫人,小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那孩子又那麼小,我當時實在是下不去手,就把他送出了帝都。
剛好有一個親戚要去往江南,我就讓他把那孩子帶走了,找個合適的人家送出去。”
“混賬!”金秀英暴跳如雷,“你吃我們楚家的,喝我們楚家的,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什麼臉面呆在我們楚家!”
這時楚山河看不下去了,說道:“算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在我們楚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件事就算了。”
“不行。”金秀英再度咆哮道,“生個女兒竟然不顧家族臉面,跟人家生下一個小野種,現在連管家都不服從管教,這個家還有沒有規矩可言?”
翁伯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哀傷,躬身說道:“家主,夫人,這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再加上我年老體衰,不能再為楚家做事了,請另尋高明吧!”
說完之後,他對著楚山河鞠了一躬,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他佝僂的背影,楚玄離心中不忍,上前拉住他說道:“翁伯,你別走。”
他轉過頭來對金秀英說道:“媽,翁伯這些年在我們家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又是何苦的。”
金秀英叫道:“身為管家,不聽主人的號令,這種不守規矩的人根本不配留在我們楚家。”
“大少爺,不要勉強,我這些年我確實年老體衰,該回去養老了。”
說完之後翁伯不再有任何停留,直接走出了門外。
翁伯離開,見金秀英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楚山河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今天大家商量一下該怎麼著把玄月那丫頭接回我們楚家。”
他剛說完金秀英就叫道:“為什麼要把她接回來?她這些年不在,我們楚家過得好好的。”
楚玄離說道:“媽,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怎麼說玄月也是您親生女兒,總不能一直這樣漂泊在外。
現在已經把事情搞清楚了,當年那個袁天仁就是胡說八道,什麼仙女袒膚之地就是騙人的把戲,完全是一場誤會。
這些年小妹一個人在外也不容易,既然誤會已經解開,就應該把她接回楚家來。”
見兒子說話,金秀英冷哼一聲,口氣終於緩和了一些,說道:“那這樣吧,玄月可以回來,但那個野種絕對不行。
一個沒有任何名分就生出來的野孩子,肯定半點規矩都沒有,來到我們楚家非把我氣死不可!”
楚山河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怎麼說秦浩東也是咱們的親外孫,最關鍵的是這孩子現在很出息,已經是九品宗師級的強者,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也很無奈,楚家現在看起來還不錯,屬於帝都七大世家之一,其實隱患他自己非常清楚,那就是後繼無人。
他有兩個兒子,老大楚玄離為人宅心仁厚,如果這放在普通人身上是個優點,但作為楚家的家主光是宅心仁厚是不夠的,缺少心機和城府。
老二楚玄明為人很聰明,心機城府足夠深,只可惜目光短視,為人奸詐,心胸不夠寬廣,這種人也同樣不適合做家主。
即便這樣,楚玄離和楚玄明也要比三代子孫優秀許多,到了楚家的第三代,基本成長起來的都是紈絝子弟,沒有一人可堪大用。
在武者方面,如今的兩個九品宗師級高手楚山川和楚山海都已經過了耄耋之年,以後的時日不多。
而在他們之下完全就是青黃不接,不要說八品宗師級的高手,就是連七品宗師都沒有一個,修為最高的楚家後輩也就是宗師六品的修為。
以往面對這種情況,楚山河就是著急也沒有任何辦法,但現在不同了,突然有了一個九品宗師級的外孫。
如果秦浩東能夠加入楚家,不但能夠迅速壯大楚家的實力,同時也能給楚家的未來多一份保障,畢竟秦浩東如今剛剛二十幾歲,春秋鼎盛,至少可保楚家50年興旺不衰。
正基於這個想法,他才急於將楚玄月接回楚家,其實女兒並不是他的目的,最終想要的就是秦浩東的加入。
可金秀英明顯不理解他的苦衷,她不是武者,更不理會家族大事,凡事都以自己的喜好出發。
“我不管他是不是九品宗師,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在外面長大的野孩子,必然不懂我們大家族的規矩,這種人決不能進我楚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