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問他:“你記得什麼?”
男孩說:“我到了一個養豬的地方,就跑了進去,但是裡面好像沒有人。”
男人問他:“那你看見什麼了嗎?”
男孩回答:“我看見了一個豬頭人,坐在屋簷下面,我想跑但是被另一個人抓住了。”
男人問他:“另一個人是誰?”
男孩就不說話了,但是好一會兒他說:“是你。”
然後男人就發出了陰森的笑聲,接著他說:“是這樣嗎?”
然後錄音就戛然而止。
後面就沒有了,我只覺得聽完之後內心更加不平靜了,這兩段錄音雖然並不長,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錄的,被放進了玩具熊裡面,但是我基本上可以推斷出一些來。
第一,何陽進入樹林之後去了任峰的養豬場,而正好是任峰死的那晚上,他看見了坐下屋簷下的豬頭人,還有抓到他的那個男人,那麼也就是說豬頭人的兇手有兩個,而且這一切正好被何陽撞見了。
第二,坐在屋頭屍體邊上的男孩,我估計這個男孩就是我,而這個無頭屍體,我記得我看到的那段錄影裡,伏紹樓他們帶著警犬在樹林裡找到了一顆頭,現在又出現了一具無頭屍體,那麼這應該是一個人,只是這個無頭屍體又是誰,和這些事又有什麼聯絡?
第三,既然任雙雙見過何陽他們三人,那麼後來為什麼又變成了那樣,是不是這個男人做的?
我覺得我好像越來越接近真相了,可是有感覺只是發現了一個皮毛,畢竟詭異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任何一個線索出來,都會將這些線完全拖進另一個深淵,現在的問題是,我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坐在無頭屍體的旁邊,這具無頭屍體,和我又是什麼關係?
我將錄音筆徹底收了起來,感覺西衚衕社群恐怕還有更多的秘密沒有被揭露出來,只是這些我想等去彙報給了伏紹樓之後再去探查,因為我感覺靠我一個人的力量,顯然是不夠了。
我第二天去見了伏紹樓,伏紹樓聽了錄音筆裡的內容之後一言不發,很顯然他是知道一些什麼的,尤其是第一段錄音,他聽得臉色都是陰沉的,我既然都能明白第一段錄音裡的潛臺詞,那麼他不可能不知道,完全聽完之後他終於第一次和我說起了這個話題,他說:“你知道了。”
雖然原先我和他有一句兩句談論過周桐城,但是這是第一次正面說起來,我點頭卻沒有說話,伏紹樓說:“所以你最近的重心都是在圍繞著你五歲那年的事展開調查。”
我說:“這裡面也有深刻的關聯,而且我也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不是嗎?”
伏紹樓卻搖了搖頭,但是他沒有說話,這樣他這搖頭就顯得意味深長起來,既像是說我找錯了方向,又像是並不像我說的那樣我已經掌握了線索。
之後他說:“辦案講究證據,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當年的這些案件最後都成了無法解決的懸案,一直拖到了今天都沒有解決,是因為我們辦案的能力不夠嗎,還是說想的沒有你全面?”
我聽見伏紹樓這樣說,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就看著他,伏紹樓說:“都不是,因為我們能找到的,都只是一些旁枝末節,重要的枝幹部分卻一直成謎,這也是案件一直無法結案的原因,而過去的案件,隨著時間的推移,證據越來越多被埋沒,可是新出的案件你能第一時間在現場找到有利的證據,如果你執著於舊案,卻忽視了新案,我覺得就是顧此失彼。”
很顯然伏紹樓是在提點我,我於是說:“我知道了。”
伏紹樓說:“而且還有一點,這個案子目前你認為的只是你看到的,可是你不知道的呢,如果是超出了你的認知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