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端坐在案臺旁,厚厚一摞的奏摺遮擋住了易輕軒的半張臉頰,神色隱於其中,一身華麗錦袍映襯得此人越發高不可攀,金冠玉帶,錦袍鑲著華麗的金邊,針線細緻,明黃色的龍袍之上是用金線繡著的五爪金龍圖案,那圖案也是極為仔細栩栩如生,看著放在桌面上年夙的畫像,看來日後朝中事物,朕要小心應對。
這一堆積攢的奏摺,是前往江南這一段時間積攢下來的,隨手拿起一本奏摺,在瞥見奏摺的內容時,易憬君的臉色黑了不止一個度,難道這羅岐山準備逼宮!
接連幾本奏摺的內容,幾乎是驚人的一致,皆是附議羅岐山的話語,言下之意就是聖上您該出去鍛鍊一下,畢竟你這個皇位其實來的不光彩。
易憬君太陽穴突突的跳著,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看來此次羅岐山歸京的目的不簡單,從奏摺上報的日期來看,羅岐山歸京已有一段日子,方才他在朝堂之上故意要朕難堪,是想以此來推測朕在朝中是否得人心。
“主上,不知有何吩咐”,一身著黑衣的死士從暗處走出,單膝跪地,恭聲回稟道。
“去查探一番羅岐山此次歸京的目的是什麼”,易憬君狠捏著奏摺的指尖微微泛白,原本在朝堂之上就有靈家這個老狐狸,如今羅岐山歸京,朕可謂是腹背受敵。
“聖上不用查勘,末將歸京自有末將的道理”。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不久,羅岐山就出現在了御書房門前,大手輕扶在硃紅色的門框之上,一襲紫袍映襯的此人身形越發修長,嘴角處噙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眸中皆是挑釁之意。
在羅岐山抵達之前,原本跪在御書房中央的死士瞬間消失,彷彿未曾出現過一般,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方才的話語,更像是易憬君的自言自語。
“放肆”!易憬君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好看的丹鳳眼中幾乎快噴火了一般,外面的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羅岐山,你眼中究竟有沒有朕”!
“有,末將眼中怎麼敢沒有聖上”,羅岐山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大步邁入殿內,這人已然是一代帝王,怎麼見到自己還跟兒時一般,“從小到大聖上都要稱末將一聲哥哥,以為聖上您只會在遇到擇煜的事情上會易爆易怒,可如今怎麼有一絲物是人非的感覺”?
“羅岐山你……”,易憬君皺眉怒顏看向眼前人,緊蹙著眉頭,倘若不是擔憂擇煜的狀態,易憬君又怎會在這種時期貿然離開京城,年夙的事對擇煜打擊很大,如今這人又回京添亂。
“我”?羅岐山高挑起眉頭,挪步走到案臺旁,雙手撐在案臺之上,“沒想到聖上登基已兩年有餘,在朝中並不作擁人心,他們一見到末將回來,就瞬間反向倒戈了”。
見易憬君並不應聲,羅岐山就越發的得寸進尺,這人忍而不發的神情還挺好玩的,第一次能讓易憬君吃這種啞巴虧,“並且,聖上是否太易燃易爆了些,倘若是別人坐在末將這個位置,說不定早就忍耐不住蠢蠢欲動了”!
“羅岐山,你什麼意思”?易憬君毫不退讓的瞪著眼前人,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
從小到大,羅岐山就是易憬君的陰影,他亦是父皇最為欣賞之人,左右堪比之下,父皇更喜這人的才能,所以才會一直將兵權交到他的手中,即便有功高震主的趨勢,也無人敢說半句不是的話語。
“沒什麼意思,怎麼沒見擇煜,聽說他與古袁道斷絕了關係”?
羅岐山轉言問道。
“擇煜的事,皆與你無關,有朕在這裡,無須你擔心,該回哪裡就回哪裡去”!
“末將這不是被人逼回來的麼”?羅岐山俊逸的眉目間皆是不耐,自己歸京就這麼不受待見!
“你回來做什麼”?
“末將常年鎮守邊疆,自是想回京看看,按照規矩,聖上您還應該給末將辦場宴會”!羅岐山挑釁一笑,一手撫在厚厚的奏摺上。
“你是在怪朕沒給你半宴會,所以才在朝堂之上故意要朕難堪”?易憬君瞥了這人一眼,幽聲說道。
“末將怎麼敢給聖上難堪,末將之前不是曾給聖上您寄信,心中之人已然歸屬末將,末將此生沒有任何遺憾之事”,提到這裡,羅岐山寒眸裡閃過一抹溫柔,“末將八歲從軍出征,征戰沙場二十餘載,大大小小的戰役數百場,總共敗過八場,這八場次次皆重傷差點丟了性命,八場之中末將都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成想僥倖逃脫死神的照顧,可這種運氣總會用盡的時候”!
“父皇對你極為重視,難不成你準備為了他放棄這一切”?易憬君緊皺的眉頭成了一個川子,這番話易憬君從來沒想過會從羅岐山口中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