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灰輕蹙眉,
十塊是逗她玩兒,
十百十千,沒這說法呀,
那就是……十萬?!
冬灰是咬了下唇,“您說笑吧,您這小攤都不值十萬……”
大叔也不以她這話芥蒂,嘆了口氣,“是呀,我這一攤子貨都不及它一個零頭,可是,小女哦,沒見過人拿東周的碗喂貓弔客的,我這‘天瞎’啊就是餌。”說著,還揚了揚手裡的古銅鏡,著實被他這一招,感覺鏡子更有妖氣,照啊照,妖啊妖,古今多少事,都付東流……
聽著就像吹牛,
可是比不得冬灰對這枚鏡子的“一眼眼緣”,
不過當時她著實還是當笑話聽了,誰會真花十萬買個路邊攤的“水貨”,儘管它確實好看勾人……
可如今冬灰的心境不同了,
她終於成了一件最近挺叫她費心竭慮的事兒,
就算水貨,十萬買個心歡喜如何?……嗯,再徹底看切了吧,她是真的不在乎錢,只在乎樂。
又去那攤子跟前了,
大叔還在,
她蹲下來,
“叔兒,鏡子呢,我買。”
大叔抬眼一看是她,也笑起來,“十萬吶,女仔。”
冬灰點頭,卡拿出來,“上哪兒刷卡?”
哎喲喂,你看把大叔傻的!
好半天才轉過彎來一樣,“你當真了……”
冬灰倒急了,“我不當真還怎麼著兒,我真的很喜歡那枚鏡子……”大叔趕緊抬手把她揚起卡的手壓住,“小女小女,財不外露財不外露,聽叔兒跟你說個實話,那天叔真當跟你開玩笑的,我那鏡子啊就是個高仿,不值錢。真的‘天瞎’是齊州達摩侯墓葬裡出土的,那才叫個精美絕倫,最邪乎的是,它照著誰好像都能把那人照得更年輕一樣。出土四五十年了,仿貨無數。最近為什麼我又把我這藏了二十來年的仿貨拿出來現呢,主要是咱琉璃廠近些時流傳有人高價尋七九年‘元家開物’高仿的那幾枚‘天瞎’,我這肯定不是,不過就是乘著這股風,拿出來顯擺一下招攬生意,看,就把你個不懂事兒的糊弄住了。快把卡收起來,家裡偷出來的吧,千萬別幹傻事,爹媽半輩子的積蓄呀,留著好好讀書……”
冬灰當然鬱悶,可也沒再直拗非要,人家是好心,他看你這樣兒都覺得瘋了些,難道還真叫人見疑起來?
冬灰把卡收了起來,可又有些不甘心地問了句,“真的‘天瞎’在哪兒。”
“當時是國家保護性挖掘,當然在國家手裡,估計在宮裡。”
冬灰這就不想了。
接著問,
“那,什麼‘元家開物’……”
“‘元家開物’是京郊年代最久遠的做舊場,它高仿的好玩意兒幾乎亂真。”
“那‘天瞎’它仿了幾枚,”
“通共三枚。這不是叔兒騙你了,這三枚如今單枚市值都超百萬了。丫頭,別想了,好東西多得很,先把書讀好,以後賺大錢再來淘換這些。”
冬灰點點頭,最後還是不甘心問了句,“您說有人來咱琉璃廠高價求‘元家開物’的仿貨,這兒真有?”
“肯定有,喏,”大叔朝頭裡幾家大店鋪揚揚下巴,“那中間有家叫‘考工坊’的,聽說啊,就是‘元家開物’的連繫,你說人上那裡問問不正常得很。”
“哦。”冬灰老老實實起身回學校了。
心裡卻還不老實,
她準備下次換裝再去會會那“考工坊”呢。
(今天家裡有客來訪,只能一更了,明天繼續,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