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拾舟進來時,院裡幾個少年還在大太陽底下跪著。
李微賢垂頭喪氣的站在臺階邊,額角都已經熱出了汗。雙手垂在身側,已經發汗了。
六月的天,已經隱隱熱起來了。響午時還有些灼人。
甚至枝頭已經有蟬在鳴叫。午後便有丫鬟拿了粘杆兒,在樹叢間尋找。
七八個少年看著還不大,估計也就跟葉拾舟一般的年紀。骨架小,若看背影,倒真的有些秀氣。只是那眉眼間似乎有人專門描畫過幾筆。
略一修飾,襯得那本還有些英氣的面龐,越顯柔和。愈發像個姑娘家。
此時一群人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很是膽怯。甚至還有人打著哆嗦,聽見腳步聲響起,心裡突地鬆了口氣。
忍不住抬頭看。
那一見之下,卻是眼睛瞪得老大。滿是詫異和驚奇。甚至....還有幾分雀躍。
這,是不是代表侯爺真的有此愛好?他們,是不是真的有機會?
葉拾舟抬步進來,見地上跪了一群人看都沒看。威遠侯正在不遠處的涼亭乘涼,看著似乎還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姑娘不肯來。”葉拾舟似模似樣的見禮。禮節沒問題,可那古板又嚴肅的禮,卻總讓人感覺到了藐視。
真是詭異。
小矮個兒站在底下,也不管上邊威遠侯臉色如何。
“她可說了什麼?病了?還是不願來?”威遠侯語氣莫名。
曾近,蘇爾雅可從來不會拒絕他。
自從在酒樓和萬花樓接觸過幾次,蘇爾雅便藉故推脫好幾次。這一次,更是連面都沒見著。
他與蘇爾雅相交甚早,外界說蘇爾雅是威遠侯的紅顏,卻也不假。
葉拾舟頓了頓,抬頭用那黑黝黝的眸子望著威遠侯。有些遲疑。
威遠侯登時一樂,能搶本侯爺威風,能跟本侯爺傳緋聞,你還有不好意思說的?當真是怪哉怪哉。
葉拾舟本就是嫌棄顧寧睿醜的天怒人怨,見他那副表情,倒也開口了。
那呆子還學著蘇爾雅的神態姿勢。
“二狗啊,你什麼都別說,我知道。我也知曉你與侯爺承受了莫大的勇氣才站在人前。你與侯爺.....你與侯爺,便好生在一起吧。爾雅,爾雅祝福你們。”說完,葉拾舟便嚶嚶嚶的捂著臉。
那語氣哀怨婉轉,聽的人心都酥了。
“豔娘那裡你不必憂心,爾雅自會勸著她。”聲音帶了幾分落寞。
威遠侯,整個人傻在椅子上。手中皮薄汁多的香梨,吧唧一聲便滾落在地。
看著底下那個一本正經,把場景再現的智障。腦仁疼。
偏生,陳二狗那張臉沒有半點違和感。完全一副,老子就是無辜的。老子就是傳話的。
半點沒有身為緋聞參與者的鬱悶。
似乎,為此困擾的只有他。
身後的打著摺扇的丫鬟早就嚇得跪倒在地。
連那小涼亭外的少年都驚呆了。望著脊背筆直的身影,神人啊。
威遠侯深吸一口氣:“陳二狗,滾出去!全都給本侯滾出去!”
麻蛋,你特麼智障麼?老子讓你說你就說,你還真啥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