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祭司那一副就賴在沈家的樣子,無賴卻又可憐。
他已經時日不多。
“你就不怕挑起多桑戰亂?”舟舟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沈策扶著她肩膀。一臉寵溺,眼中柔和。
大祭司咳嗽兩聲,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有不有我的存在,多桑都會挑起戰亂。不是嗎?海外壓榨南諸南蠻早已多年,成了習慣,現在不能繼續佔便宜,就彷彿屬於自己的資源被掠奪。更何況,你們已經奮起要在海外立足,他們只怕早就背地裡做好了打算。多桑只是被推出來做出頭鳥罷了。”大祭司在多桑地位尊貴,知道的不少。
但他也不是多言之人,他雖不再為多桑無私的奉獻屈指可數的生命。但也不會背叛就是了。
沈策輕笑出聲,好聽的嗓音總是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多桑想搶一個回去,如今還拐了一個回來。咱們這是賺了呢。”沈策呵呵兩聲,笑看著大祭司滿臉尷尬。
說來,他和安若素兩人極其相似。前半生,都是為了多桑而活。
後半生,卻都拋棄一切追尋想要的生活。
大祭司抬眸望著那眉眼已經不復曾經的女子。她,依然記得那個溫柔淺笑,滿身榮光朝他伸出手的模樣。纖纖十指不染半分塵埃,心中裝著天下。
可憐的大祭司,整日待在祭祀殿敬養,還沒瞧見她潑婦罵街的模樣呢。
當年這貨在南諸,遠赴戰場跟著太子妃等人剁鳥,他也未曾瞧見。
還只當這白蓮花鼻祖還是當年那個滿身有著聖光的女子呢。時也命也,自己爬出來的狗洞,怎麼也不能鑽回去。
見大祭司失神,安若素莞爾。心中也帶了幾分悲慼。
“後爹便罷了,養個閒人沈家還負擔的起。你要住多久便住多久,只是,這裡只怕要打起來了呢。”沈策淡淡道。右手輕輕給舟舟餵了一口茶。
既然多桑要站起來,那行啊,咱就玩點有意思的。
多桑要當出頭鳥,行,咱就脫了褲子慢慢吊打一番如何?
大祭司低頭應允,他這般病體,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安若素上前推著他輪椅出門,望著那倆背影離開,都帶著熟悉的清冷,彷彿本就和諧。
“若是當年她不逃,可能結果還是一樣的。”舟舟放下杏兒,嘴巴都啃麻了。
祭祀殿不允婚配,這裡大多數人都只掌握了半吊子精神力,反噬機率奇大。
更何況,一個是天女,一個是未來大祭司。
多桑更不會給兩人機會。只怕當年她不逃離,最後的結果還不如現在。
兩人都在祭祀殿,多桑只會任留其一。死一個,總比兩個都陪出去好。
祭祀殿已經不如曾經的輝煌了,現在只是皇室的傀儡。
“當年那殿主只怕也是肆意灑脫之輩,若是知曉自己辛苦建立的祭祀殿,如今成了這般模樣,只怕棺材板都按不住吧。”沈策搖著頭。臉上有些遺憾。
舟舟眼神莫名的掃了他一眼,怒了怒嘴:“我倒是沒看出她哪裡辛苦,一個能修成豬圈的祭祀殿,倒是挺肆意的。不過那些練了幾百年都沒發現問題的,你不覺得他們都是一群二愣子麼?”
沈策喉嚨一堵,真是無可反駁啊。
那群天之驕子,只怕一輩子都沒見過尋常人的生活。真有些從外面進來的,見了也不敢朝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