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沒少生氣吧?”她道,“住得近。那邊幾位太太小姐,又是些長年累月關在內宅的,不通世俗,您跟著受些愚氣。說也沒用,爭辯更是沒用的。不如離得遠遠的,咱們搬了出去吧?”
宋盼兒的心,一下子就熱了。
人說女兒是娘貼身的小棉襖,果然不差的。
二房的人,可不就是顧瑾之說的那樣?
跟她們說道理,白費唾沫。生氣又不值得;不生氣吧,她們說的話,又叫人上火。
宋盼兒幾次跟顧延臻嘀咕。顧延臻還說宋盼兒容不得人,在延陵府囂張慣了,應該壓壓性子才好,又把宋盼兒氣了一頓。
顧延臻更是不願意說搬出去的話,怕大哥大嫂覺得他們輕狂。
如今。顧瑾之一回來,就把話說到了宋盼兒心坎裡去。比顧延臻強百般!
“正是呢。”宋盼兒喜歡道,“這宅子原本就緊巴,咱們又只是上京送禮的,什麼也沒帶,樣樣用他們的,豈不叫人背地裡說道?我另外去買,又惹閒話。
我懷著身子,無奈也要住上一年半載,等孩子落地。難道彼此就委屈著一年半載的?你瞧瞧,這還沒一個月呢,鬧得不可開交。”
顧瑾之點頭,同意母親的話。
宋盼兒也越發覺得自己的主意靠譜。
搬出去住有什麼關係?
他們原本就只是上京探親的,另外接辦處宅子,也是人之常情。
況且,就算是分家,也不丟人。
滿家子擠在這麼小的地方,才叫人看不過眼呢。
“您不用和爹爹商量,他定是沒主意的。”顧瑾之又笑著給母親出主意,“直接問祖父。祖父住在這裡,比你們還要難受。分家不分家,與咱們家不相干的,咱們不是早就去了延陵府嗎?”
宋盼兒點頭笑,連連說正是正是。
這樁大事,算是從她心頭落了。
她這個女兒,事事都能體會到她的心。
宋盼兒就拉著她的手,想起她如今是廬陽王準妃,心裡就有些難過。
她一直沒提,一來是戶部賞了銀子,顧瑾之高興,宋盼兒也高興;二來是,也不知如何啟齒。
婚姻是皇帝賜的,抗旨是大罪,宋盼兒又能如何?
再不滿意,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瑾姐兒,你見著廬陽王了嗎?”宋盼兒最終,小心翼翼問,“他是不是像外面說的那樣……那樣俊美?瞧著機靈嗎?”
母親是想問,廬陽王是不是個傻子。
“比外頭說的,還有俊美。”顧瑾之笑著道,“娘以後見著他就知道了。不過,不算機靈的,也不是傻子。只是心智不足,像個七八的孩子。”
傻子,是指什麼事都不通。
廬陽王是懂事的,只是他的心智,停留在七八歲,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宋盼兒聽了,心裡就一落,眼底有了不忍:“娘把你捧在心尖養著,指望將來能給你找個十全十美的人家,所以冷眼挑了這麼多年。如今,卻害了你。早知道,當初應該替你說下婆家的!你有了婆家,皇帝還能再把你賜給廬陽王不成?”
宋盼兒的眼睛,看不到廬陽王封地的富饒,也看不到廬陽王的受寵,她只能看到,她的未來的女婿,是個傻子,不能知冷知熱憐惜她的寶貝女兒。
顧瑾之卻笑了:“娘,這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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