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崢哈哈大笑,笑聲在空曠的靈堂裡經久不息。
“這裡是吳公館,不是大雪山。”
陸山民看向納蘭子建,笑了笑,“我們的賬以後再算,怎麼樣?”
納蘭子建笑著起身,本想走向陸山民,被苗野抬手攔住。
“納蘭先生,還請以大局為重,不要輕易犯險。”
納蘭子建無奈地笑了笑,“表妹夫,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身居要職,身不由己啊。吳崢好歹是我的人,要是我放任不管,以後怎麼服眾啊。”
陸山民微微仰頭,低眉俯視納蘭子建,“你想怎麼管?”
納蘭子建笑呵呵地說道,“二對二,既不傷我倆的感情,又能堵住下面人的嘴,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陸山民的目光掃過苗野和韓詞,“兩位誰來?”
韓詞從椅子後面繞到前面,“當世唯一一個內外雙極境,老夫很想見識見識。”
納蘭子建望向吳崢,“你也別叫龍尾閣的人出來了,畢竟今天是嫂子的喪禮。”
吳崢獨眼瞪著陸山民,“沒問題。”
陸山民看了眼何麗的遺照,轉身走出靈堂。“別打攪她,出來受死。”
四人先後走出靈堂,納蘭子建也緊隨其後,苗野暗自肺腑納蘭子建的不知天高地厚,但不得不寸步不離跟在身側。
走出靈堂,苗野抬手攔住了納蘭子建,“納蘭先生,極境之戰非同小可,就在這裡看吧。”
納蘭子建四周看了一眼,側身朝著不遠處假山上的八角亭走去,邊走邊說道:“我這人不喜歡打架,但偏偏最喜歡看人打架,隔遠了看不清心裡癢得難受。”
苗野不好直接說你根本就看不懂,“待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離開我半步。”
納蘭子建爬上假山,走進八角亭,俯身往下看,視野寬闊敞亮,正好將下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一陣夜風吹過,吳公館的夜來香香味清香怡人。
納蘭子建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大手朝空中一揮,“開始!”
天地間氣機開始沸騰,海東青霸道的氣機率先攪動起天地之氣劇烈震盪,黑色的風衣嘩啦啦一陣響,黑色的身影直奔吳崢而去。
吳崢大喝一聲,一步踏出,再一步彈射而起,碗大的拳頭砸向黑影。
轟的一聲巨響,兩道身影一觸即分,落地之後塵埃飛揚,下一秒,兩個身影同時從塵埃中衝出。
亭子內,納蘭子建笑道:“都說內家敏捷,外家強悍,各有各的長短,怎麼這海東青看起來比外家還生猛啊。”
苗野看得也是心裡一驚,不過他懶得跟納蘭子建解釋,吳崢對海東青,他並不覺得會有什麼閃失,他擔心的是另一邊的陸山民,內外雙極境,雖然據說傷得很嚴重,但不得不防。這個時候,他更加懷念老先生,若老先生還是先生,哪裡需要他像保鏢一樣站在這裡。
陸山民沒有主動出手,目不轉睛地看著海東青和吳崢交手,彷彿根本就沒有韓詞這個人存在。
陸山民不出手,韓詞自然也不會出手,他與苗野的想法差不多,雖說陸山民有傷,但內外雙極境這種人物畢竟從未交手過,不得不讓他多出一分謹慎和忌憚。
院子裡轟隆之聲不絕於耳,苗野一拳震碎亂飛過來的石塊,眉頭微皺。
“這裡距離太近。”
納蘭子建拍了拍苗野的肩膀,笑道:“沒關係,我相信你。”
苗野抬頭望向吳公館的外牆,“以你的聰明,應該知道,戮影的人和黃九斤,包括陸山民的手下,很有可能就在外面不遠處。”
納蘭子建笑問道:“你怕了?”
苗野不理解納蘭子建的自信從何而來,淡淡道:“作為一個外家武道修習者,我從未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