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陸山民的求生欲很強,“當年我下山的目的不為錢不為名,也絲毫沒有想著要乾點什麼豐功偉績的大事,到了東海一樣,我也一直想安安心心、本本分分的烤燒烤。但,實在是因為我太優秀、太耀眼了,想平平凡凡,老天不允許啊”。
看著陸山民著急解釋的樣子,不知為何,海東青心裡甜滋滋的。
“真讀書人也好,假讀書人也好,我不關心,我只關心、、”。
話到一半,海東青閉上了嘴,她本想說只關心他能好好的,但這種肉麻的話,對於她來說,實在難以啟齒。
見海東青臉上帶著笑容,陸山民才鬆了口氣,“納蘭子建怎麼算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我也懶得去想。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想幹一件大事,但要想幹成這件大事,他就必須要拿下明面那條線,明暗都抓在手上,他才有足夠的實力去幹想幹的事,他絕不滿足只當一個暗處的監督者,只要抓住這一點,我們就有機會”。
海東青說道:“明面那人並不在明,比納蘭子建隱藏得還深”。
陸山民微微低著頭,情緒低落,神色悵然,“瑤瑤的死,我一直以為最大可能是納蘭子建,但現在,從各方面資訊匯總來看,最有可能的反而是明面上那人”。
海東青點了點頭,“暗線的人就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利刃,老中醫死了之後,他未必信得過納蘭子建。實際上按照你剛才說,他也確實不能信任納蘭子建。利用韓瑤的死,借你這把刀除掉納蘭子建,動機上很說得通”。
陸山民苦笑道:“兩人都把我當成殺人的刀,甚至朱老爺子也未嘗不是把我當成一把刀,人人都把我當成殺人的刀啊”。
見陸山民情緒低落,海東青溫柔的握了握陸山民的手,“多少人都想當這把刀,但並不是人人都有資格,你能當上這把刀,不正說明了你的價值嗎”?
陸山民心情好了許多,不是因為海東青說的話很有價值,這麼簡單的道理,他豈會不懂,而是因為這話是從海東青嘴裡說出來的,就要溫暖多了。
“其實我並不太在意被別人當刀使,而是我這把刀害死了無辜的人”。
海東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岔開話題道:“朱老爺子那邊還沒有訊息傳來”。
陸山民說道:“沒有訊息本身就是一種訊息,他現在應該是不想讓我回天京”。
海東青眉頭皺了皺,“因為王元開”?
陸山民點了點頭,“估計有人對我意見很大,想借東北的事兒把我弄進去,以維持任何人都不能挑戰、反抗他們的威信”。
海東青身上氣機抑制不住四溢,驚得蘆葦蕩中的野鴨振翅飛走。
陸山民安慰道:“別生氣了,你我都不算是普通人,我們的所見,遠不是普通人的眼睛能看得見的,這世上啊,確實有那麼一個階層存在”。
“這世上就真沒有王法嗎”?
陸山民嘆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和失落,“經歷了這麼多,我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路見不平就義憤填膺的山野村民,天下不平事何其多,生氣除了氣壞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海東青緩緩收斂起氣機,其實她很滿足現在的狀態,離開紛紛擾擾的爭鬥,整個世界只有你和我,清風和明月。但是她也知道,時間拖得越長,局面會愈發不利。
“什麼時候能走”?
陸山民搖了搖頭,“朱老爺子現在的壓力估計也很大,至少也要等到他扛過這一波才能走”。
說著,陸山民眼中滿是擔憂,“固執的黃冕總算是被大黑頭拿下,但是大黑頭傷得很嚴重,左丘又離開了,我很是擔心”。
海東青說道:“能不能聯絡上劉妮,讓她過去”。
陸山民搖了搖頭,“朱家和納蘭家的基因都很優秀,她怎麼可能是傻丫頭,她只不過是不愛動腦筋而已,真正動起腦子來,聰明得很”。
“你知道她在哪裡”?
陸山民說道,“小妮子從小就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跑,沒有誰比我更瞭解她,這一點,我敢很自信的說,納蘭子建即便比我聰明一百倍,也絕不可能比我更瞭解這丫頭”。
海東青不太明白陸山民的話,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而是她確實沒有陸山民瞭解納蘭子建和劉妮。
陸山民淡淡道:“小妮子現在不能動,說不定她才是最關鍵時刻的勝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