蠛藏在肉山中,這個大千世界的須彌山被虺的血肉覆蓋,避免祂被波及。如今祂費盡心思分出化身想一窺外界的畫面,但那些化身那些眼睛不過剛剛觸及外界便被粉碎。
這令蠛咂舌,“這管生寶寶的娘們打起架來竟如此兇悍,能與黎仙一較高下!”
又一番折騰,祂終於連通肉山上一隻眼睛,看清外部的戰鬥景象。
血肉橫飛,光芒萬丈,白紗蛇神舞動身軀,引發奇蹟,擊潰歲月權柄。那小小黎仙提起劍,面對巨大蛇神無法傷其分毫,只能任由繁衍的血肉在時間線裡滋生,直到突破防線,侵蝕他的身體。
這一幕讓蠛忍不住大聲叫好,“嘿嘿!這就是大荒四柱,完美無缺的王座生靈吶!黎仙啊黎仙,欺負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可給你厲害壞了,這下踢到鐵板了吧,打鐵還需自身硬,像你這種走捷徑的傢伙是沒法和我們比肩的!”
原本因為虺說的話,蠛甚至在猜測這太虛會不會是個黎仙來全殲老弱病殘至尊的陷阱,現在看來只怕不是,大荒四柱級別的生靈足夠單方面對黎仙形成壓制了。
是了,就是如此!
黎仙的歲月權柄詭異危險,彷彿一柄能悄無聲息割破喉嚨的匕首,但面對完整之國的王座生靈,匕首就好像撞在了一面堅固無比的盾牌上,匕首的確鋒利甚至可以說是淬了劇毒,可無法撕開盾牌的防禦,終究無法比擬巨劍長矛那等強大的破壞力。
原本對歲月尊位感到畏懼的蠛當即活絡起來,祂開始思考集結幾位王座生靈來一舉將黎仙殺死的可能。
在蠛思考時,外界的道韻突然暴動!蠛趕忙看去,發現虺祭出了至尊器。蠛眼神一動,那骨質瓶內部有某種東西引起了祂的食慾,哪怕隔著如此遙遠,祂體內的尊位依舊在瘋狂嗡鳴。
蠛下意識屏息注視這至尊器的一擊。
看上去黎仙已經是強弩之末。
“當——!”金鐵爆鳴之聲震盪,震碎須彌山表面的血肉,繁衍的權柄在此時開始被全面壓制!
“不是吧?”蠛嚥了口唾沫。
祂目不轉睛地盯著黎仙的肉身,“覺者金身?還能有東西既是仙還是佛?”
無垠的晨曦漫延上來,光明的海潮淹沒一切!
下一刻,龐然無邊的蛇神縮小,墜落,橫亙於天地間的白水晶王座頃刻虛幻,散去。蠛感知到繁衍的道韻瞬間消失,大地上的血肉枯敗,空氣中傳來腐爛的惡臭味。
“輸了。”蠛嘆了口氣,祂無力地發現對於黎仙這玩意的勝利自己一點也不驚訝,所以在虺壓制黎仙時才會如此興奮。
…………
“混球!你在幹什麼?”虺雙手抓地,回首怒斥。
李熄安抓著祂的蛇尾在拖動,不作回應,徑直走向須彌山。他低頭打量再次碎掉的覺者金身,右臂連著右邊的胸膛呈現出漆黑的裂痕,損失比上次對陣生之歸源更大,強行提升歲月尊位的力量帶來的負荷極重,不過所幸俘獲的至尊很有價值。
至尊虺,大荒四柱神。
還有一隻小蟲。
李熄安揮動曦劍,劈開眼前這座大山,蠛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認命般地低頭。
“黎仙老爺?”蠛露出討好的笑容,“您這……有何貴幹?”
“榮枯之事。”李熄安毫不拖泥帶水,“以及這個傢伙,我沒有在祂體內感受到尊位和道韻,那王座消失後,就連道韻都不復存在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