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不強求其他,你把那扇門開啟就好了。你仍然能離去,不損失任何東西。”
法相在用商量的口吻交談,一邊是天地的靈在排斥,試圖將李熄安壓垮。
比起殺死眼前這漫長時光中唯一走到此地的來客,它更希望離開這裡。
沉默,黑暗中是恆久的沉默。
“門後究竟有什麼?”
“你不用知道,推開這扇門,便可以離開太行宮了,能活下來不好麼?你並沒有透過真一試煉,不……應該說,不會有生靈透過真一試煉的。這麼長的時間中,我總是能留下點手段,比如這具真一法相,比如你什麼也沒做便透過的最後試煉場。”法相似乎看見了李熄安的動搖,它語速加快,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在石兔活靈的眼中,沒有生靈會放棄本有的生路,去選擇面對真一法相,面對死亡。
“原來如此。”
“哦?”法相看著門前微渺的人影,“終於明白了麼?你能走到這裡是我恩賜。”
“上一次進入太行宮與此次之所以有所不同,有一部分我的原因,也有一部分你的。你沒有把握同時面對五位承冕生靈對麼?那頭獬豸是你放出去的餌,試探我們的實力。五位承冕生靈在此之前,依照太行宮的規律,應當是足以踏入這裡的。但是,你怕了。”
“是啊。”法相中的石兔活靈點頭,“我怕了。”
“我那個時候想,這個時代怎麼會出現這麼強大的生靈,甚至還不止一頭。”
“但你現在明白有什麼意義麼?你的身邊沒有那些傢伙,現在孤身一人。放棄吧赤蛟,你看我多好,甚至沒有計較你的冒犯,讓你能安然離去。”
李熄安搖頭。
“太行宮的主人既然能預料到你的現在,那麼,你認為他會讓一個毫無抵抗之力的生靈邁入這裡,任你宰割嗎?”
石兔活靈凝神。
它的怒火在燃燒。
眼前的生靈一次又一次拒絕了它的好意,言語間甚至沒有對真一的畏懼和尊崇。
“石門獸面在很久前就說過了,邁入這裡需要真一。”
“作為真一的祖,在此地才是安全的。想來與那個秘密無關,是因為你的存在才會有著真一試煉場,太行宮即是埋葬秘密的墳墓又是作為你的囚籠。”
李熄安抬頭,笑的很輕蔑。
“所以作為囚犯的你憑什麼覺得,我能邁入這裡,是恩賜?”
“轟——!”
話音未落,天地的靈氣浪潮沸騰。那法相安放的手臂舉起,在胸前疊放。
古老符文湧現,幾乎是調動了整座大殿,此方空間的所有靈氣。
仿若開闢了山海。
巨大的轟鳴聲從門的那一端傳出,震盪八方。
在死寂空曠的黑暗中迴盪。
在靈氣浪潮之後,霧氣瀰漫上來。一頭龐然大物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姿態神聖而猙獰。他披覆流雲金火,這種詭異的火焰將靈氣都點燃,瀰漫的霧氣便是浪潮被火焰燃盡後蒸騰而起。
刺耳的摩擦聲作響。
像是某種尖銳鋼鐵摩擦大殿地面。
隨後,巨大的龍影撕裂白幕,那摩擦的聲音源自他的尾尖,鱗片合攏,如同他拖拽著一併開天斧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