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周不疑的大軍,已經攻下朝陽,奔鄧縣來了。”
步騭這兩天很不好過。原本想著能夠輕鬆立功的的大戰,卻不想在朝陽、陰縣(今新野至老河口市一帶)一帶,被周不疑的大將張繡給打了回來。
還沒來得及在戰場之上報仇,淯水韓當大敗,讓自己腹背受敵,無奈之下只能倉皇逃回襄陽城內。
此時的步騭,都還沒來得及更換戰甲,便狼狽的出現在了周瑜在襄陽城內的軍帳之中。
周瑜眉頭緊皺,眉宇之間有些不安。
韓當的大敗,讓周瑜帶來的數萬吳國水軍損失慘重,如今襄陽城外,駐紮在漢水之中的水軍,又有堪堪一萬之數。雖然以一萬的水軍,周瑜有信心將周不疑的大軍拖在漢水以北,但是周瑜有些不甘心。
何況步騭還帶回來了好幾萬的步卒和騎兵,周瑜想在襄陽城外,將周不疑大敗,找回些許面子。
“除了蔡瑁和張繡,可還有其他將領?”
步騭想了想,沉聲回道:“稟大都督,水軍是蔡瑁所領,陸地之上的步卒和騎兵,由張繡統帥,暫時沒有看見其他將領。”
“可有發現周不疑的蹤跡?”
步騭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請都督恕末將無能,一路撤回,並沒有發現周不疑所在。”
周瑜的眉頭緊得不行,雙眼死死的盯著面前的輿圖,輕聲道:“加派斥候,一定要探清周不疑所在。”
“那鄧縣的防務?”步騭有些詫異的看向周瑜。
鄧縣地處漢水以北,淯水以西,均水以東,扼守三江匯流的要害,同時與襄陽隔漢水相望,對於荊北之地,乃是要害之中的要害。
只要鄧縣還在吳國手中,周瑜隨時可以利用手下精銳的水軍,逆流而上,突襲漢中。但是若鄧縣被周不疑給奪了,周瑜失去了戰略跳板不說,還會被周不疑兵臨城下,直面炎國項敖的兵鋒。
周瑜沒有立刻回答步騭的疑問,來回踱步片刻之後,陰厲著眼色說道:“鄧縣不要了,本將這回給周不疑來個空城計!”
“空城計?”步騭一愣,不明白周瑜所想。
周瑜點點頭,沉聲道:“立刻安排下去,將剩下的萬餘精銳水軍移動至鄧縣以東的漢水一帶,隱蔽起來。子山將軍,親率大軍防守襄陽。”
“本將軍率精銳佯作撤退,向南逃往中廬城(今襄樊市以南百餘里。)。之後,星夜兼程,折返回襄陽西面的阿頭山之上,等待周不疑大軍攻打襄陽。”
“到時候以信箭為引,內外夾擊。待周不疑驚疑慌逃之後,在讓水軍將漢水給封死,將周不疑斬殺在襄陽城外。”
步騭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周瑜。在步騭的影響之中,周瑜時常都是一副雲淡風輕,自信滿滿的模樣,可方才周瑜言辭之間,步騭聽出了周瑜對周不疑的憤恨。
“大都督,主公返回吳國,乃是處理朝中之事。末將以為,穩妥起見,還是在鄧縣與周不疑僵持斡旋才是。”
步騭的勸解,讓周瑜眉頭微皺。
反正項敖麾下除了蔡瑁及其麾下的數千水軍,暫時不可能訓練出可堪一戰的水軍,此時藉助漢水將周不疑大軍抵擋在韓遂以北,似乎才是如今最為正確的決策。
可是隻要想起自己生平被一個後生給如此戲弄,周瑜怒氣都不打一處來。再加上老將韓當戰死,周瑜覺得只有將周不疑大敗,才好在向自己主公交差。
周瑜也並不是魯莽之人,思討片刻過後,點點頭說道:“子山將軍擔憂不無道理。不過鄧縣以北近乎平原,炎國的騎兵步卒都厲害得緊,若是在鄧縣駐防,對吾吳國兵馬確實不利。”
“況且周不疑此人年少輕狂,只要多給周不疑些許甜頭,此人肯定會被表象的勝利衝昏頭腦。”
“待周不疑想要一舉拿下襄陽之時,本將再給周不疑雷霆一擊。如此一來,本將便能替主公儘快收復荊北,將炎國大軍抵擋在武關、魯山之外,騰出手來,攻伐曹操。”
似乎周瑜說得在理,步騭略微思討片刻,也沒有想出所以然來。最後贊同的點點頭,抱拳道:“那末將立刻去安排。”
“等等!”
步騭微微一愣,疑惑的看向周瑜,抱拳道:“大都督?”
“安排一些死士防守鄧縣,一定要讓周不疑覺得吾吳國是拼盡全力防守鄧縣的。”
步騭恍然點頭,面色一沉,然後抱拳領命而去。
數日過後,在吳國大軍‘奮力’的抵抗之下,周不疑花費的不小的代價,才將鄧縣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軍師將軍,城內已經肅清,暫時找不出吳國餘孽。”
周不疑點點頭,看著輿圖沒有多說。南陽郡數年,一直都在各路諸侯的征伐之中,大多本地世家已經逃了出去,只留下些許零星不願背井離鄉的世家在不停變換的勢力之下苟延殘喘。
南陽郡內,自然沒有了其他郡縣一般,根深蒂固的當地黑惡勢力。
攻下鄧縣,幾乎已經將南陽盡數掌握在自己手中,對於周不疑來說,已經算是完成了出兵之前,主公對自己的囑託。
不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臨陣決斷,還是得要看周不疑自己。況且臨行之前,周不疑在項敖的語氣之中,可是聽出了讓自己完成任務的同時,擴大戰果。
數月之間變化,讓年少的周不疑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沉穩。數次大戰,讓周不疑身上也多了一分殺氣,儼然一副殺伐果決的帥將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