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太原來報,幷州世家作亂!”典韋急急忙忙的衝進項敖的軍帳,面色慌張的對著項敖稟報。
在輿圖之上左右比劃的項敖和賈詡抬起頭來看向典韋,項敖又轉頭看了看賈詡。
“主公果真深謀遠慮!”賈詡面帶佩服之色盯著項敖,作揖說道:“幸好之前遣派了公與趕回太原協助孔明,不然已孔明一人之力,恐怕是在難以對付。”
項敖聞言,輕輕搖搖頭,略顯苦笑的說道:“何來深謀遠慮,吾幷州發展至今,無不是踩著世家的肩頭而上,幷州世家不反抗那才奇怪。”
“阿韋歇歇氣,慢慢說來!”項敖遞給典韋一大碗清茶,典韋接過大碗仰頭豪飲而下。稍微解渴的典韋放下大碗,微微喘氣的說道:“胡長吏來信,幷州太原王家為首,裹挾太原祁縣溫家、晉陽王家、太原郭家以及幷州境內大大小小的世家三十餘家,向將軍府發難!”
“如何發難?”
項敖眉頭緊皺,雖然早就知道世家必定會擾亂自己的後方,但是項敖沒有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一旁的賈詡同樣也是眉頭深皺,面色甚為擔憂。
“太原郭家,郭淮。太原王家,王凌。祁縣溫家,溫恢。聯名上書將軍府,要求將軍府按照漢獻帝之時,各家佔地比重,分配幽州地域。不僅如此,各地世家同時集結家中奴僕,聚兵萬餘,包圍太原將軍府。”
“膽大包天!”項敖暴怒,一把將手中用作指點輿圖的戒尺狠狠的砸到地上,一聲脆響,戒尺應聲而斷。
“本公沒有與世家計較,為百姓討回公道,爾等竟然不識時務,在本公出兵攻打袁紹之時,起兵造反!當真該死!”
賈詡在旁,看似淡然,但眉宇之間的擔憂卻極為明顯。為討伐袁紹,幷州大軍盡數排除,北軍如今鮮卑,防備鮮卑在幷州大軍南下之時擾亂邊境。西軍、南軍又屯兵在上郡,西河郡兩地。東軍更不用說,大部分都還在幽州境內,處理剛攻下的幽州事務。
此時的幷州腹地,除開各城之中留下的兩三千預備兵種之外,各地的屯田兵馬也難以立馬召集起來。
“主公切莫著急!”賈詡起身,來到項敖身前,作揖輕拜接著道:“孔明兄雖善內政,但論起智謀,也不輸屬下等分毫。再加上沮授沮公與被主公提前派遣回太原,太原之內肯定有防備。”
“世家之中雖然俊傑不少,但是以詡看來,幷州世家之中,無人能夠與孔明、公與相比。”賈詡緩緩道來,似乎思路越發清晰道:“既然孔明兄、公與兄二人本就有防備,還讓幷州世家兵圍太原,恐怕...”
發怒過後的項敖,聽罷賈詡言論,雙眼同樣一亮,擔憂的神色更是急速退去說道:“文和所言極是!如此看來,恐怕孔明與公與的打算不只是壓制世家的反抗如此簡單!”、
一旁終於喘過氣的典韋木愣愣的看著自家主公和軍師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尤其是見到項敖放鬆下來之後,典韋心中竟然有些著急,對著項敖抱拳道:“主公,太原城內兵力空虛,四周大軍又難以回援。末將請戰,只需帶領兩千羽殺趕回太原,便能夠將叛軍一網打盡!”
項敖看了看典韋一眼,臉色盡是滿意欣慰。項敖上前拍了拍典韋肩膀,安慰道:“阿韋不必慌亂,孔明、公與乃是當今俊傑,處理些許叛軍應是手到擒來,況且太原城內的還有兩千精銳城衛軍,能夠應付。”
“主公三思!”典韋似乎沒有打算放棄,繼續勸諫道:“太原城內不僅有胡長吏,沮從事,還有夫人和小主,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還請主公應允,讓阿韋領兵回援太原。”
項敖麾下謀臣將領大多的家眷,都在太原城內。眾人的子嗣雖然都天資過人,或文或武,但是畢竟年幼。典韋擔憂也是正常。
見典韋不願放棄,賈詡也輕笑著上前安慰道:“典將軍難道對孔明、公與沒有信心?典將軍也說了,城內不是還有小主麼?”
賈詡重點提及項平,讓典韋一愣,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起不過歲十有一的項平。被將軍府中所有人都當作寶的項平,在不過十歲出頭的年歲,身長就已經有七尺過半(漢尺,折算後為一米七左右),雙臂的駭人的氣力,更是讓幷州之內的一眾武將驚歎不已。
項平似乎完全繼承了項敖的優點,不僅身軀魁梧,悟性超絕,在兵法之上的修行也同樣甩同齡人、甚至是已經成年入伍的將領大半。在項平的帶領之下,項敖麾下謀臣、武將的子嗣,很少有頑劣孩童,幷州的個個後代,要麼善武,要麼善計。
雖然年幼並不成熟,但若是如此一直髮展下去,幷州下一代人的潛力,將不可限量。
念及至此,典韋收起擔憂神色,深深的吸了一口道:“主公、軍師所言極是,倒是末將急昏了頭。”
項敖聞言,淡淡輕笑,微微拍了拍典韋的肩頭,不再多說。
在前線得知訊息,擔憂太原之時。此時的太原城內,沒有絲毫膽怯、不安的情緒。
“胡叔!”幾乎與胡昭、沮授等人同高的項平,帶著典滿(典韋之子),姜仁(姜炎之子)來到胡昭所在的議事廳內,對著胡昭鄭重道:“侄兒請戰,願領城內守衛,守護太原安危!”
“孩兒也去!”“侄兒也去!”
項敖說罷,不等胡昭回答。就連不滿六歲的胡昭之子,胡明帶著幾個同樣的上前積極的嬌呼。項敖及其麾下將領之中,年滿十歲的也就項平、姜仁、典滿三人,其餘都是三歲到七八歲不等的孩童。
胡昭黑著臉,看向項平,眼神之中多是責怪的吼道:“胡鬧!小主乃是主公之後,個人安危事關整個幷州安危,甚至幽州安危,怎能魯莽上前?!”
胡昭起身,對著項平不滿的作揖見禮,又越過項平,將實現落在堂下的一應孩童身上,怒喝道:“爾等又是作甚?小主魯莽,爾等不勸諫,竟然跟著胡鬧!望了老夫平日裡如何教導爾等輔佐小主的麼?”
一眾孩童見胡昭發怒,都顯得膽怯的向後微微推了退,唯獨項平、典韋、姜仁和胡明四人紋絲不動,並沒有打算退讓。項平更是輕輕咳嗽一聲,輕聲嘀咕一聲:“胡叔剛過而立,哪點老了?”
雖然項平聲音很小,卻讓身前的胡昭聽得真切,讓胡昭臉色黑得更是厲害。
“通通退下!”胡昭也不好對著項平發怒,只得不悅的對著眾人沉聲吼道。
項敖卻再次向前一步,正色說道:“敢問長吏,項平可是幷州之人?”
“那是自然!”胡昭收起惱怒,神色極為戒備的回道。不戒備不行啊,在整個將軍府中,無人沒有吃過自家這個天子卓越的少主的苦頭。要是如同平日裡一般,項平些許胡鬧還好,胡昭還能板起臉,拿出老師的姿態,讓項平退下,但是隻要項平開始正色辯論,指不定又要冒出什麼駭人的言論。
“既然平兒也是幷州一員,那如今幷州有難,平兒是不是該挺身而出?”
“荒唐!”胡昭微怒的喝道:“主公麾下將領無數,能人凡幾,何時需要爾等孩童上陣?”
“那敢問長吏。若是敵人進犯,破城之時,可會念及平兒只是孩童,手下留情?”
“呃...”胡昭啞然,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本就不可分論,何況項平更是項敖之子。世家叛亂,又怎麼會放過如同神人降世的項平?
“既然敵人不會手下留情,那平兒為何不能上陣殺敵?”項平鄭重的看著胡昭繼續道:“若是平兒天生體弱,不會舞刀弄劍也就罷了。可平兒得父親大人真傳,即便是軍中猛士也少有平兒對手,平兒怎能龜縮在後,看著幷州勇士在前送死?!”
“父親大人自入主幷州以來,哪一塊土地不是父親大人冒死奪來?平兒並無大才,只求能夠跟隨父親大人的步伐,保護幷州,保護幽州,保護天下百姓!”
項平朗聲,一臉正氣的說著,朝胡昭抱拳深拜道:“請長吏應允,讓項平出戰,保護太原百姓!”
胡昭望著眼前的項平,猛然間,竟然感覺到,項平如同自己主公項敖一般,矗立在自己面前,如同山嶽一般,堅不可摧。
“請長吏應允吾等初戰!”項平身後,典滿、姜仁二人同樣單膝跪地,對著胡昭抱拳請戰。典滿、姜仁二人雖不及項平魁梧,但健碩的身軀也有將近七尺(一米六左右),再加上平時勤於鍛鍊,典滿、姜仁二人比之常人,看上去也要勇猛極多。
胡昭深深的吸了一口,雙眼盯著眼前的三人看了良久,抬起頭平視前方極為鄭重的朗聲道:“項平、典滿、姜仁聽令!”
“末將聽令!”三人激動的抬起頭,雙眼放光的看向胡昭。
“長吏!”一旁看了許久的沮授終於沒有能夠按捺住心中的擔憂,打算上前勸阻。胡昭聞言望去,朝沮授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著令項平暫代太原都尉,典滿、姜仁為副,領城衛軍抵禦來犯之敵!”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