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樣樣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心慈手軟,事事留有餘地,你是儲君,是將來的帝王。”
“實際上,你卻瞻前顧後,優柔寡斷,遇到事情不敢下狠手。”
“你的太子妃孃家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可你卻只是把她送到廟宇,就連宮裡其他的女人也都不再近身。”
“還有蕭徴,你明明就是儲君,可你和他聯手,去接受他的恩情,難道你想將來你登位的時候,讓大家都說如果不是外人的幫助,你也登不上那個位置嗎?”
“男兒當快意恩仇,更何況你是太子,哪裡能像婦人一樣拖泥帶水,如果這樣下去,將來你的孩子也要如此嗎?”
“難道你要讓朕將來在地下也要後悔把這個江山交與你嗎?”
這話頗有責怪之意,太子捧著明黃的旨意跪了下去。
皇帝擺擺手,伸出食指點了一點道,
“仁義是好事,只是,這世上,不光天潢貴胄需要使用陰謀手段自保,就是更多的平民百姓也要奮起搏殺才能求得一襲生存之地。”
“眼下,徐閣老已除,你沒有了敵人,可你還有對手,而蕭徴,就是你最大的對手。”
“他是奉賢太子的後人,朕有愧與他,如果你若想要這個皇位,你就把他們都殺了。”
皇帝最後一句,可謂是雷霆之喝,話音未落,外頭剛剛那幽靈一般的暗衛又重新湧了出來,將留下來的蕭徴,許晗,霍七,徐修彥,許均等人團團給圍住,個個手持兵刃對準屋內所有人。
瑜貴妃本來默默的站在一邊,這會身子一顫,“你敢。”
她突然出聲,因為太激動,聲音有些怪異。
看到瑜貴妃,原本一直很平和的皇帝目光猛然地狠厲起來了,
“朕有什麼不敢的?”
“這裡現在都是朕的人,要殺了他們,易如反掌,這裡是皇宮,今日的一切,朕可以說是徐閣老謀反,也可以說是他們聯合起來謀反。”
“這天下,終究是朕的天下。”
許晗他們俱都訝異這突來的變故,看來,這就是剛剛皇帝為何會說不降罪的原因了。
因為只有這樣,才會降低大家的防備心理,因為只有這樣,皇帝才有藉口讓東郊大營的人退出去。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放下心結,跟著皇帝進了這內殿。
皇帝說的縱容瑜貴妃做的這一切,也許是真的。
而他能夠這樣的不慌不忙,就是因為他身邊一直都有暗衛保護著。
許晗和蕭徴等人迅速交換顏色,看著頃刻就被反過來控制的內殿,神色不免都凝重起來。
蕭徴下意識往前動了動,但是太子手一揮,將他阻止下來。
太子看向蕭徴,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
蕭徴看著皇帝,
“就算內殿的人都是你的,可你應該知道,東郊大營的人就在殿外,你想要在這個時候殺了我,還是件很艱難的事。”
“難道,你還想栽贓我一個謀逆之罪不成?”
皇帝笑了笑,
“謀逆什麼的的確是最好的栽贓,但是卻缺少說服力,尤其是你如今已經歸宗,反而更加容易讓人猜道你是你被冤枉的。”
“這樣一來,說不定我還沒來得及將你殺了,自己就先一命嗚呼,留給太子一個凌亂的江山。”
蕭徴之前不論如何,都是沉靜從容的,他想過要問皇帝真相,雖然說已經從徐閣老的嘴裡知道了真相。
可他對皇帝,還是抱著一絲期望的,可現在,他的沉靜從容都不見了蹤影,放在身側的一雙拳頭被他握得咯咯作響,彷彿下一秒就能暴起,一把扭斷皇帝的脖子。
皇帝咳嗽兩聲,笑了起來,看向邊上失態的瑜貴妃,冷聲道,
“你想要給你兒子鋪路,我也想要給我的兒子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