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斂住笑聲和咳嗽聲,擺擺手,
“其他的人都退下,太子,韓王,鎮北王,徐修彥等人留下。”
徐悅蓮給皇帝叩了個頭,起身扶起徐夫人,徐夫人並未接受徐悅蓮的幫助,而是自己搖搖擺擺的站起來。
“你和彥兒已經不是徐家的孩子,以後,你們倆就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慢慢的朝殿外走去,一步一步,滿是血印,單薄消瘦的背影漸行漸遠。
徐修彥沒辦法離開,徐悅蓮追了上去。
皇帝經歷了這一切,這會終於安定下來,許晗抬眼,就見皇帝似乎是疲累至極的模樣。
也是,今日的這一切,不必當年的奪嫡之亂輕鬆多少。
瑜貴妃整個人也是怔楞地坐在那裡,半靠著許晗。
皇帝在崔海的扶持下,一步步的上了臺階,在御案後的椅子上坐下,整個人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大殿內充斥著血腥的味道,崔海招招手,就有人將屍體拖了下去。
徐閣老的死也有他的妻子一份。
可謂是天降的報應。
可許晗還是覺得太過便宜他了。
每個人或許都不是生來的惡人,但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選擇的道路負責到底。
她也從不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化身。
徐閣老的死,不過是一場輸贏的結果。
如果他不死,也許死的就是她,是蕭徴,是身邊的每個人。
殿內其他的人已經退了下去,霍七帶來的東郊大營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原本幽靈一般從暗處出來保護皇帝的暗衛也都各歸其位。
皇帝在崔海的扶持下,退到了乾清宮的後殿,他靠在靠窗的榻上,有些脫力的樣子。
剛剛大殿上雖然燈火通明,可到底離的遠,這會皇帝在榻上靠著,燈光下,帝王的頭髮有些凌亂,臉頰上的肌膚泛起陣陣清灰,胸膛上下起伏的厲害,隱隱有些病入膏肓的模樣。
許晗心頭一驚,上次見到帝王的時候還是一副精神很好,林中獸王的樣子。
她雖然接到瑜貴妃的訊息,聽說皇帝病了,可沒想到病的這樣重。
皇帝朝崔海看了眼,就見崔海從邊上的一個匣子裡拿出一道明黃聖旨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太子的手上。
太子彷彿也被皇帝的模樣給驚嚇到了,猛地回過神來,忙雙手接過。
皇帝喘了口氣,聲音就像風箱一般破碎,開口道,
“這是朕禪位的旨意,太子,你接了此旨,擇日登基吧。”
眾人,“……”
陛下正值壯年,雖看似病重,卻也不用如此的急切。
這又是一個讓大家當頭棒喝的訊息。
許晗心頭狂跳,忽覺得這宮室竟然熱得燥人,只是,她沒有隨意動彈。
室內的每一個人,大約和許晗的狀態都差不多。
只是,皇帝后面的話卻讓眾人如墜冰窖。
皇帝盯著太子看了兩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