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指揮使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他知道很多的秘密,包括皇家的。
再說這個秘密,很多人心中都有數。
徐美人縮在床腳,她不想聽這個秘密。她怕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她緊緊的揪著被子,恨不能這被子就是一個可以把自己弄消失的法寶,讓她能夠脫了這深宮的牢籠。
可一想到只要過了今日,她就會‘死’,她就會出宮去。
她又覺得死前聽一些這樣的大秘密也沒什麼了。
反正總是要‘死’的。
青婆語無倫次的把事情經過都說了,平靜的錦衣衛指揮使道,
“所以,你把事情都告訴了惠妃娘娘宮裡的碧婉姑姑?”
“是的。”
錦衣衛指揮使問完話之後,他揮揮手,又讓人將青婆帶了下去。
蕭徵面無表情的聽著青婆說完那個大秘密,他的手緊緊的蜷縮著。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真相,可這一刻,他的心頭還是說不出的滋味。
蕭徵只是看著皇帝還有瑜貴妃,身影一動不動,也不曾開口。
“陛下,這是宮中隱私,臣告退。”
他突然說道,唇角緊抿,隨即掉頭,轉身大步離去。
只是,腳步才跨出去,又急速的迴轉身子,拉過許晗的手,將她帶了出去。
瑜貴妃站起來,可有一個人,比瑜貴妃更快,衝了過去,拉住了蕭徵的手臂。
“阿徵,你聽朕說!朕與你母親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難堪的事。”
“她蕙質蘭心,才堪永絮,朕愛她至深,曾發誓,如果能娶到她為妻,此生必獨對她一人,可沒想到……朕的長兄太子向先帝提親,先帝做主,賜婚了他與你母……”
皇帝停了下來,神色黯然,目光落在後頭瑜貴妃的身上。
瑜貴妃面色慘白,一隻手撐在椅子上,一隻手捂著胸口,搖搖欲墜。
皇帝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望向始終神色緊繃,更是一語不發的蕭徵,
“阿徵,朕知道你一時必定難以接受此事,只怪造化弄人,這些年,朕對你又恨,又愛,恨你不是朕的骨血,愛你是因為你身上流淌著朕最愛人的血脈。”
“可是,上天終究是厚待了朕,朕的妄念變成了現實,可朕,不後悔……”
蕭徵驀然轉過頭,盯著抓著他手臂的皇帝,眸底宛若滲出一層淡淡的血痕。
皇帝看著這樣的蕭徵,竟不敢再發聲。
“我父蕭佑安,是東元國已故一等承恩公蕭佑安,萬歲慎言,臣告退。”
字字句句,從他的唇齒間迸出,道完,拉著許晗的手,出了昭陽宮的偏殿。兩道紅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再無半點回頭。
皇帝再追了兩步,慢慢停下來,望著前方,呼吸粗重,整個人都在微微打著哆嗦。
崔海慌忙上前,扶著皇帝入內坐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今日,真是一個不吉利的日子,本是大喜的日子,先是豐平公主死不瞑目,接著又牽涉到了幾位貴人。
室內一片靜默,瑜貴妃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這是事實,哪怕已經和蕭徵面對面的承認過,現在不過是被揭開了那層蒙在血淋淋傷口上的薄紗。
讓那猙獰的傷口露出來了而已。
惠妃原本癱軟在徐美人的床榻錢,這會忽然淚盈於睫,淚水像關不住閘的湖水一樣,大滴大滴的往下墜,她蹌踉著到了皇帝面前,伏跪在皇帝的膝蓋前,聲音哽咽,
“陛下,臣妾承認,臣妾確實是因為妒忌貴妃妹妹,這才想要設計貴妃妹妹,可臣妾真的沒殺豐平。”
“那個字條也是臣妾讓人傳的,通傳的人也是臣妾派的,可臣妾只是想讓陛下對貴妃妹妹失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