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鞭呼嘯,劃破空氣帶起的暗啞聲一止,永毅侯的臉色瞬間跟著發白。
“京城就這樣大,低頭不見抬頭見,日後總要見面的,沒必要鬧成如此,是不是。”
蕭徴懶洋洋抬著手,轉著馬鞭,說道,“怎麼,你覺得我是成心跟你鬧麼?”
“對啊,我就是成心的呀,誰讓你們府上犯到我手裡了?”
“怎麼,後悔護著馬氏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馬氏吃著孃家飯長大,進了你們家孝敬婆家,上了你家族譜,怎麼,現在要丟馬氏出來了?”
他低笑一聲,看向永毅侯,輕輕吐出兩個字,“晚了。”
就算交出馬氏,永毅侯府也不要想好,當年霍家的事情,永毅侯府可不是清白的。
遠處有呼啦啦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見到一臉驚慌的小廝帶著人過來。
一身蟒袍的三皇子,後頭跟著的是永毅侯府的老夫人,還有幾個人。
院子裡,屋子已經拆了,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院門。
蕭徴眯眼看著三皇子他們越走越近,待他們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用鞭子輕輕往邊上劃了兩劃,
“讓開。”
說完又回頭看著臉上喜色一閃而過的永毅侯,“一刻鐘可是又要到了,銀子沒有的話,我就讓人繼續拆下一個院子了。”
他抬起鞭子點了點,“要不,就那座吧。”
永毅侯順著馬鞭指的方向,那是正院……
“你想幹什麼?這是天子腳下,這是王法之地,不要以為這是你們承恩公府,能由著你為所欲為。”
三皇子被蕭徴這一幅完全沒把他,沒把整個皇家放在眼裡的狂妄氣的連溫和穩重都不裝了。
蕭徴看了眼三皇子,又立刻收回目光,愉快的甩了兩下鞭子,斜一眼三皇子,再斜一眼永安侯,昂昂然,慢吞吞往正院而去。
一幅就是不把你們放眼裡,就是欺負你們了,怎麼樣吧的姿態。
“這樣無法無天,沒有王法了?殿下,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來人,去報官。”
“咱們家進強盜了,快去報官!”
跟著三皇子一起來的永毅侯老夫人敲了敲柺杖,連喘帶罵,朝著蕭徴就是一通發作。
蕭徴站在不遠處,微微眯著眼,看向滿臉怒容的老夫人,彷彿在思忖應該怎麼辦。
“怎麼,你們侯府什麼骯髒事都能做,我連幫著討回公道都不行嗎?老夫人,您這麼一把年紀了,臉呢?”
他響亮的拍著巴掌,“說起來,你和驃騎大將軍府上的老夫人是一輩子的好友吧。”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好友一家的死,可和你兒子有莫大的關係呢。”
“不過也是,兒子總是自己的,好友算什麼,對吧。”
永毅侯老夫人彷彿被戳破了的皮球,忽然洩了氣,手顫抖著指向蕭徴。
“你胡說八道什麼!”馬老夫人急的眼珠都紅了,“你造謠中傷。”
“這造謠中傷不是脫口而出,因為心虛吧?是吧?三表叔……”
淑陽長公主是當今的長姐,三皇子與蕭徴的父親是表兄弟,算起來,蕭徴確實要叫三皇子一聲表叔。
“你閉嘴!”三皇子一聲怒喝,氣的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
霍家的事情是整個朝廷的禁忌,不是不能說,而是因為大家都不忍說,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