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看著蕭徴倔強的側臉,心驀然的軟了下來,柔聲道,
“我知道,你還想著霍十一娘,只是,她已經死了,可你的日子還要過啊。”
她輕輕的握住蕭徴的手,“姨母不阻止你去懷念十一娘,你可以把她放在心頭時時惦念,可是……”
瑜貴妃看著他,神態平和,“你要記住,你父親只有你一條血脈,你不能讓他的血脈斷了傳承。”
“你大了,姨母也不會去幹涉你的生活,窺探你的生活,但有些事,不能不過問。”
她這樣的脈脈溫情,讓蕭徴沒辦法生氣,身上的刺慢慢軟了下來。
但叫他順從,他是萬般不願,更何況,十一娘沒有死,就在身邊。
只是,他沒辦法說出口而已。
過了許久,他道,“姨母,再給我些時間,十一娘沒有死,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如果真的找不到,我答應你,一定如你的願,好嗎?”
瑜貴妃拍了拍他的手,知道這個時候再強逼只會適得其反,“我相信你說的,只是人海茫茫……”
“算了,不管你將來看上了誰,只要你說,姨母定然讓你如願,反正,我這名聲也不怎麼好。”
她說著的時候,帶著幾分的嘲弄。
蕭徴垂下眼眸,眼皮微顫,捏了捏手。
都說瑜貴妃椒房獨寵,恣意驕縱。
可她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皇后去世後,她雖是後宮之首,掌管宮務,可從來都是循舊曆,從沒自己的想法和規矩。
她只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宮裡,悄無聲息的,可就算如此,外頭還是沒落個好名聲。
就因為她椒房獨寵,來路不正。
姨甥兩個說了一會話,蕭徴大了,到底不好在後宮多呆,於是告辭離開。
出了宮門,想到這個時候的獵物還算肥,於是就想著要不要去打點回來犒勞許晗。
雖說還沒落雪,風吹過來也是割人的疼,蕭徴坐在馬上,想到帶了獵物回城,到時候叫了晗晗去七星樓,兩人在後院烤肉吃,不要太愜意舒暢。
行至岔道處,餘光裡突然寒光一閃,一道勁風已經直撲向咽喉!
原本寂靜的小路突然如流星般竄起十來個人,以迅雷之勢將他這一行人圍在當中。
不等他們有更多反應,手上的弓弩已經是再次拉開。
白灼於忙亂中吹響了口哨,與其他人一起護著他。
弩箭比刀劍要陰狠很多,就算他帶的人不少,可也是暗箭難防。
暗衛瞬間就趕到,那些黑衣人原本來勢洶洶,勢在必得的模樣,見到大批的暗衛趕到,短暫的錯愕過後,很快的,他們更加強烈的攻擊過來。
冷風呼呼,空氣裡有血腥味在凝固,有慘叫聲穿破耳膜,幽幽大地,再也沒有他想的那種愜意和舒暢。
暗衛出現後,勝負已分,很快局面就被控制。
蕭徴望著地上的屍體,目光冰寒。
“全部埋了,清理現場,白灼,派幾個人去半里以內搜查,看看有無同夥,但凡有人,無論是誰,一律擊殺。”
他彎下腰,在一具屍體前蹲下身,一把撕開上衣,火把下,屍體的身上赫然由著一道印記。
蕭徴死死的盯著那道印記,深邃的雙眼在夜色覆蓋下宛若幽潭。
白灼派人出去搜查,迴轉身,看到屍體上的印記,錯愕的道,
“我們與東宮從來都是進水不犯河水,關係不說好,可也不會差道和三皇子一系那樣,為何會是東宮的人來刺殺我們?”
蕭徴沒有說話,只是將還未被埋的那些屍體一一的扯開衣衫,上頭的印記相同。
都是東宮護衛的特殊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