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王爺了。”
許晗揭開盅蓋,是一碗枸杞燕窩,這是徐丹秀每日必吃的。
“你要不要吃點?”徐丹秀笑著,像許晗七八歲的那樣,勺了一勺子喂道女兒嘴邊。
許晗張嘴吃了一口,沒滋沒味,據說用城外高山上的清泉水煮的一坨燕子口水,沒放一點兒糖,只有幾顆枸杞調調味道。
徐丹秀其實也不是很享受吃燕窩的過程,飲水一樣的吃了個乾淨,揉了揉許晗的臉,道,
“今日你回來怎麼不高興的樣子?外頭髮生什麼事?差事不順利嗎?“
大約這就是母女吧,天生帶著牽絆,許晗自認為將自己的情緒掩蓋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徐丹秀給目光如炬的發現了。
她沒說話,倒是徐丹秀道,
“晗兒,你不要怕做錯事,不要怕說錯話,你後頭有母親給你兜著,還有你外祖家,就是你父親……”
她有些悵然,許城大約是真的會死去,可鎮北王府的老王爺不會死,從許均帶著麵皮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開始。
她就知道許均不會再隱藏在幕後,而會站在人前,其他的不說,他總是會對晗兒顧念一兩分的。
這就夠了。
許晗笑了,笑容如芙蓉花在水中緩緩盛開,她環住徐丹秀的胳臂,靠了上去。
……
馬稷山被卸了金吾衛指揮使的職務,原來的副使升任正使,許晗升任副使。
相比較起來,副使升任正使的職務並不怎麼打眼,也沒翻起什麼水花,馬稷山和許晗則是成為眾人爭論的焦點。
馬進山被換這件事因為許晗和蕭徴的速度,並沒有流傳出去,所以眾人不知道馬稷山為什麼會被卸職,再看許晗升了副使,眾人的心頭又有些想法。
實在是這一年不到的時間,許晗的升遷速度太快了。
從一個在金吾衛混日子的紈絝子,一躍升為僉事,再踢了徐鼎泰成為同知,最後,成為了副使。
如果要不是原來上頭有人,她是不是就要成為金吾衛指揮使了?
許晗沒管這些,她上任後,金吾衛指揮使陳理交給了她一樣新的任務,將安排宮中巡邏侍衛的工作較給了她。
原本金吾衛就是皇帝的十二親衛之一,有拱衛皇宮安全之責。
陳理將事情交給她,也無可厚非,畢竟從前馬稷山在,大多時間是讓她在金吾衛訓導下面的兵士。
唯獨不好的是,她從每日下衙回府,變成兩日一回,要在宮中留宿一宿。
從前還是小小金吾衛兵士的時候是三日一回,現在兩日一回,也算是不錯了。
暮秋過後,是為初冬,京城還未飄雪,但也已經冷風呼呼,這日她才剛入衙門,新任指揮使陳理讓她帶著人三日內將皇宮內各處宮殿是否有損壞,哪處需要修補,一一核對。
許晗詫異道,
“大人,這不應該是監造司的任務嗎?何時輪到金吾衛來做了?”
陳理是個比馬稷山還要肅穆的上官,聞言淡淡道,
“上頭有令,你照做就是了,到了陛下面前你也是如此的刨根問底嗎?”
許晗和陳理共事也有一段時間了,從前兩人沒什麼交集,但她也知道陳理素來如此,對她不冷不熱,有時候在衙門裡碰到,也是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或者嫌棄她沒管束好下頭的兵士。
她心頭一曬,沒反駁回去,而是拱拱手道,“下官明白。”
她腳步從容地出了陳理的衙房,穿過長廊,點兵進宮去,只有三日,宮中七十二宮殿,看來是要抓緊一些。
她沒回頭,自然是不知道陳理對著她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