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徐丹秀心情不太好,故意逗她開心,也果然將她逗得開心了。
徐丹秀一回身,拍了她一下,
“胡說,別人要聽到還不笑死。”
許晗想到剛剛的媒婆,道,“娘,你還年輕,我也成人,你若要找,也是找個能託付的人。”
四十出頭的婦人,看著也就三十出頭,歲月並不會特別厚待某個人,徐丹秀能夠如此,那也是私底下花了功夫和金錢的。
只有這樣,才會走出去不落下風。
徐丹秀沒說話,只是有些唏噓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已經過了四十,早就是做祖母的人了,
“娘又不是懷春少女,要找什麼值得託付的人,這世上啊,哪又那麼多值得託付的人?”
她眉眼柔和地看著許晗,不急不緩的說道,
“本來,你大約還沒識得情滋味,娘不該這樣和你說,但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男人們有這種及時行樂的瀟灑,娘也有這樣的嚮往。”
“娘這幾十年雖說困於內宅,但什麼沒經歷過呢?
你雖沒嫁人,但娘還是有幾句糙話要說與你聽。
男人有情有義的時候,把他敬為丈夫,要是在歲月的磨礪下變得混賬了,那就不是個東西,那時候就不要稀罕了。”
她能利落的出了王府,何嘗不就是這樣做的呢?
徐丹秀一語雙關,提醒的是女兒,也是說給自己聽。
這段話字面上雖然凌厲,可徐丹秀說的時候卻是音調散漫,甚至帶著稍稍的風情。
從霍晗到許晗,從霍母到徐丹秀,許晗沒見過這樣媚靨之姿的母親。”
徐丹秀見女兒在稍稍驚訝,一番品味之後恢復了平靜,笑著說道,
“我再嫁就是二婚,出嫁從夫,再嫁……我不想嫁了,就這麼過著,要有人願意嫁我,那也還是可以考慮的。”
嫁她,那也就是讓人入贅了。
許晗一直知道母親的心性是如何的堅強,有些女人可能在內宅裡磨礪掉了光芒,把心性也磨礪的平滑無波了。
可徐氏不是,她雖也被歲月打磨著,變得圓滑,可她的本心一直都未變。
她想要的不是內宅的生活,她也應酬的很好,但她的喜好是走到外面去,看外面的世界。
許晗垂頭想了想,“母親,不管你如何,女兒總是支援你的,只要你開心就好。”
“只是……你能不能暫時不要離開?”
徐丹秀揉了揉女兒的頭,又揉了揉眼皮,再睜開眼的時候,一雙眸子泛著水光,她的女兒這樣的聰慧,能幹。
她的話沒說出口,她就已經懂得裡頭的意思。
“娘暫時不離開,離開了也還是會回來的。”
她不過是想去到處看看而已
話音才落,門簾被打起,是芳嬤嬤端了甜白盅進來。
許晗伸手接過,“嬤嬤,給我吧。”
芳嬤嬤也不和她客氣,笑著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