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臺上的空氣像是凝滯住,讓人隱隱透不過氣來,廊柱上掛著的鈴鐺隨著風,不時的發出一兩聲脆響,如同小姑娘壓抑著的嗚咽。
“你是誰?”沉默的最後,馬稷山看著許晗問道。
許晗勾了勾唇角,她是誰?
她是從地獄歸來的勾魂使者。
不管如何,馬稷山跟著許晗他們去了宮裡,其他的女眷蕭徵當機立斷,讓白灼帶著人先守在這裡。
他是錦衣衛副指揮使,有權利這樣做。
……
馬車裡,許晗和蕭徵坐在一邊,馬稷山坐在另外一邊。
馬稷山從問了那句‘你是誰’後,眼神時不時停留在許晗的身上探究一番。
許晗很坦然,只是扭頭看著車廂的角落。
“那枚玉扣,小王爺能否再給我看看?”半響後,馬稷山開口說道。
蕭徵半眯了眼,剛準備說話,許晗道,
“玉扣,短劍,字畫,菊花,都同出一源。”
她回過頭來定望著馬稷山,半響,吐氣抱起了胳臂。
“這些東西都來自傾滅的驃騎大將軍府,按照世子夫人所說,大人為了利益,冷眼看著霍家倒下。
難不成是失算沒得到霍家軍,就拿著這些霍家的死物來彌補內心的不平嗎?”
她的話裡滿是諷刺,甚至可以說誅心。
許久,馬稷山看向面前的兩人說道,
“十五年前,那時蠻人一到冬季缺吃少穿的時候,就會來叩礫門關,那一年冬天,霍大哥帶著我們一起和敵人浴血奮戰了兩個晝夜,我險些死在了敵人的砍刀下,是霍大哥冒死把我救了。”
“當時我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副將,這一戰後,我升職了,我管霍大哥叫大哥,他對我也不見外。”
“就這樣,慢慢的,我的職務越升越高,軍功也越來越高,與霍大哥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他雖然是武將,可一點也不粗莽,他懂得該如何的軍中生存下去,更懂得如何的應付官場上那些只會嘴炮的文官。”
“他將這些都教導給了我。”
許晗心頭冷笑,是啊,如果父親沒有教導他這些,馬稷山這幾年怎麼會在官場上混的如魚得水。
都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可是,同樣的也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父親這個師傅,可不就在徒弟的冷眼下中了別人的圈套嗎?
馬稷山起先懷念著,到了後來,倏然凝起雙眉,
“我是真的很感激霍大哥,那個時候想著,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會給他。”
“六年前,我忽然從霍家軍脫離出來,被陛下調往京城,我以為是霍大哥的手筆,因為他不只一次說京城一定要有自己的人。”
“沒想到,回到京城,我才知道,不是!”
“是永毅侯和三皇子建議,將我調回京中,那個時候正巧金吾衛指揮使傷病發作要告老。”
“我自然而然的頂了上去。”
三皇子還有永毅侯……蕭徵忽然道,“永毅侯不過是一個閒散的侯爺,根本沒實權,他為何要建議三皇子將你調回來,而不是自己去擔任這個指揮使?”
與其讓一個不知道會不會靠攏的人,為何不自己上?
馬稷山嘲諷的一笑,“因為永毅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陛下不會同意,不過是靠女人的肚皮才上位的侯爺,陛下怎麼可能重用?”
“後來呢?”許晗問道。
從前也許許晗會無視,不屑於永毅侯的作為,靠著女人的裙帶關係上位的侯爺,彷彿吃了這個嬴頭,後面永毅侯府的姑娘嫁的都是能為侯府得來利益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