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晗站在臺下,看見馬指揮使的情緒已經是在崩潰的邊緣。再看老太太吩咐跟著的人將馬進山的屍體收斂好,帶回去。
至於那顆被她抱在懷裡的頭顱,她溫柔的將頭髮給整理乾淨,又用帕子將肌膚上的汙穢擦乾淨。
她的表情始終都很專注,並沒有任何的疑惑。
這一刻,許晗的腦子忽然轟的一聲,又覺得自己太過異想天開。
臺子上的人越來越少,許晗等到最後一個人都離開了,她才離開。
她沒有回府,而是去了七星樓,當初蕭徴展示了密道的那間房裡。
一進去,她就見到蕭徴已經斜靠在屋內的榻上,絲絲的黑髮掛在胸前,看起來美人如玉,十分的養眼。
不過,面對如此的美色,許晗好像一點也不受誘惑,而是將監斬臺上發生的事情告訴蕭徴。
末了才道,
“委實想不到的,竟然有人甘冒如此風險,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偷天換日的事情。
若非那頭顱滾道我的面前,無意間發現了其中的破綻,這件事就如水過無痕。
如果我將這件事情捅出去,不知道皇帝又要摘幾顆人頭。”
蕭徴本來慵懶的躺靠在榻上,聞言,也是驚的目瞪口呆,良久才道,
“能將這事辦的如此妥帖,只怕是個厲害的人。“
“沒想到這些人還不甘心,難道說馬進山身上還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讓那背後之人不得不出手?”
蕭徴修長的手指正屈起,在面前的小几上輕敲著,發出規律的清響,
“馬進山身上到底還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對了,怎麼都把馬指揮使給忽略了?”
許晗修長的眉輕輕一挑,看向蕭徴,她又細細的回想了一下當時在斬臺上的情形。
她搖頭道,
“不,當時馬稷山的神情很冷肅,而且,對待那刻頭顱很小心,他想要去梳理馬進山的亂髮,但被老太太給推開了。”
蕭徴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加派人手查探真正馬進山的下落,大理寺戒備森嚴,進出人員都有記錄,細細追查下去肯定有收穫。”
“只有找到他本人才是真正的突破口,才能揪出幫他調換的人。”
“至於馬家,馬指揮使那裡,如果想知道誰心虛,很簡單……”
他停了下來,忽然不說了,而是笑吟吟地站在那裡,看著許晗。
許晗正認真的聽他說,覺得他講的很有道理,又思索著該派誰去查,還有皇帝那裡說的時機要挑什麼時候。
忽然就見他停了下來,頓時抬起眼眸看向蕭徴,疑惑他怎麼停下來了。
蕭徴慢慢的走到許晗的面前,慢慢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頭髮。
從前不覺得,現在看上去偽裝得再好,然而真的近距離接觸,全是破綻,她的髮絲這樣細軟,身段那樣嬌柔,還有她身上帶著淡淡天成的少女馨香。
這一切,只有他知道。
他心頭劃過隱秘的滿足,還有鈍痛。
滿足是因為她的身份只有他知道,鈍痛是因為,他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不能完完全全的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