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魏廷和白灼都在外面轉悠,用的名頭就是照顧蕭徴這個紈絝世子,出去幫他買這個,買那個。
他要的東西瑣碎,難尋,甚至要人在邊上盯著。
馬知府心頭有鬼,自然是派了人跟著魏廷和白灼他們,跟了幾日,見他們真的是去給蕭徴買東西,漸漸,派去的人就鬆懈下來。
“在一處民宅,那裡應該是最大的水匪窩東來幫的總舵。”
魏廷臉色十分凝重,“屬下是跟著一個女人身後找到那處民宅的,隱沒在衚衕裡,外面看不出什麼異常。”
“屬下連著守了好幾日,才發現那是個堂口,沒想到,竟然是個總舵。”
“昨日晚上,屬下藉著去幫世子盯著東西,半夜時去了那邊,那處宅子氣氛不尋常,人來人往,馬車上抬下來幾個大箱子。”
“人多,屬下喬裝成搬箱子的人,跟著進去,開箱一看,整整八大箱這樣的銀錠,少說十萬兩銀子,全部都是朝廷發放給江南的賑災銀……”
官銀,還是賑災銀,十萬兩之多,這還緊緊是這次的,歷年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十萬兩……
許晗有點發愣,蕭徴見狀,捏著銀錠問魏廷,
“知道從哪裡來的嗎?”
魏廷搖頭,“不知道……”
賑災的錢糧是蕭徴押送下來的,他水陸兩路停的地方就那麼幾個,朝廷這次撥了十萬兩下來賑災修河堤,再加上開年就為夏季洪澇做準備,撥了銀錢下來,零零總總大概有二十萬之多。
只是,這樣多的銀子運過來,還是送到一個水匪幫派……
他道,“看來最近馬知府這邊怕是要有什麼動作。”
他們就住在知府衙門,而且還一直盯著馬知府,他的書房都逛了幾圈了,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可見馬知府多麼的謹慎。
越是謹慎,自然事情越是要緊!
馬知府和水匪之間的勾連他們很清楚,看來,他們的速度要更快些了。
不管馬知府是打算毀滅證據,還是轉移證據,都肯定會有許多的動作。
官銀如果和馬知府有關,那就是他的死穴,當然,還有賬本!
能夠在淮揚一手遮天,秘密怎麼會只有這一處呢?
“趁著他還不知道我們掌握到了什麼,我們應該做好計劃,如果他是要用水匪將這些銀子轉移,那麼去碼頭埋伏是最好的。
如此說不定還能拿到官銀與馬知府有沒關係的證據。“
蕭徴點頭,看了眼魏廷,許晗頷首,讓魏廷先退出去。
隨後,蕭徴問道,“你那裡是不是有陛下的密旨?”
許晗抿唇。
“給我。”不管她有沒有承認,蕭徴直接朝她伸手要密旨。
許晗不明所以。
“這件事情太大,陛下把這道密旨給你,就是存心將鎮北王府放在火上烤,一旦你將這件事情捅出去,那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江南的積弊是多少年積累下來的,裡頭多少利益糾葛,甚至從太子到內閣朝臣,有可能都牽涉其中偏偏你,去挑破。”
“陛下確實想將江南積弊給刮除,只是到時候事成了,願意不願意保你,就不一定了。”
“你把旨意給我,那些人只會將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他的話太直白露骨,將內裡的不堪全都翻出來,置於陽光下,讓許晗不忍直視。
拒絕的話已經在嘴邊了,許晗卻選擇嚥了下去。
“好。”
她答應的太過爽快,反倒讓蕭徴有點不安了。
“我把陛下的旨意給你,但是,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