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晗忽然想起兩句詩,
“人生莫作婦人身,百年苦樂由他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只要小溫氏在家一日,溫老頭能將小溫氏送到員外郎的床上,就能將她送到別人的床上。
許晗道,“我會盡力的。”
盡力的保住小溫氏。
溫氏聞言,淚流滿面,不斷的給許晗磕頭。
那‘砰砰’聲,敲的許晗心頭亂跳。
她的心頭再次感謝徐氏,讓她有選擇人生的自由,還要感謝徐氏,讓她託生在大戶人家,否則,她又比溫氏姐妹好多少呢?
她垂眸,半響沒有說話,而是從記在腦中的東元律例裡翻找到底有沒有可以讓溫氏活下去的方法。
她咬咬牙,知天命之前總要儘儘人事,她總要想辦法把溫氏保下來,殺了人是該死,可溫氏不該死!
她沒有立刻判決溫氏,而是轉向溫老頭,
“因你沒有盡到為人父之責,大小溫氏都是你的女兒,你作為父親,面對員外郎這個豪強的掠奪,不僅沒有反抗,保護女兒,反而助紂為虐,你知罪嗎?”
溫老頭沒想到這裡頭還有自己的罪過,他叩頭道,
“我們不過是螻蟻,就算不從了員外郎,還會有其他的人糟蹋她們兩個,難道讓我將他們掐死嗎?”
外面的百姓對溫老頭已經是忍無可忍,眾人紛紛的將口水吐到溫老頭的身上,又找來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砸在溫老頭的身上。
“你有兩個這樣好的姑娘,竟然這樣糟踐,真是不死也要死,大人,一定要讓這個死老頭死的很慘,讓他再也不能禍害兩個可憐的女人。”
百姓的情緒激動,紛紛的要求處死溫老頭。
溫老頭被爛菜葉,臭雞蛋,甚至小石子砸的無處可躲,不斷的哀求。
許晗早就站起來,躲的遠遠的,冷眼旁觀。
她確實不能將溫老頭問罪,可不妨礙她做些小手腳。
這樣,溫老頭以後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小溫氏還在家中,他也不敢再對小溫氏做什麼。
她沒辦法讓小溫氏與溫老頭脫離父女關係,只能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抬抬手,示意激動的百姓冷靜下來,好半響,終於安靜。
許晗看向喊冤的員外郎父親,道,
“員外郎姦汙妻妹,毆打妻子,行跡惡劣,有悖人倫,這樣作奸犯科,就是不死於私,那必定是被朝廷法度給收拾了。”
那老丈呆住了,許晗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說他兒子死有餘辜咯?
他不服!
蕭徴看了眼老丈,道,“你有何不服的?”
他的眼中帶著冷意,讓老丈不敢張口。
“你如果不服,自可向上頭去申訴。只是……”
他靠在椅背上,悠然道,
“本指揮使是三品大員,上監察百官,下為陛下體察民情,你既要申訴,那就只能去皇上那裡告狀。”
“可你知道告御狀要做些什麼?首先,要滾釘板……釘板你都知道的是嗎?長長的釘子釘在板上,人要從上頭滾過去,那釘子扎進皮肉,發出噗噗的聲音……”
“滾完釘板後,如果你還有命,就還要下油鍋……油鍋你知道嗎?油燒的滾燙,閻王爺那裡很流行。”
“三……”
老丈的臉刷白的,他抖了抖身子,不顧大庭廣眾之下,朝那縣令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