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來雖然李貴妃雖然也會被責罰，可是僅僅被降為貴人，四王爺還在邊關，得勝回來，定是能封作太子，即便做不得皇后，那也會被奉為太后，而自己竟然被剝奪所有的位分，以後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庶人金氏，而自己所生的老二，無斷被牽連，竟被降為郡王，只怕此生便是再無機會了。
她太不甘心了，直呼李氏的名字，“李鳳英，你以為你還可以翻身嗎？紅苑姐姐在天上看著，她不放過我，也絕不會放過你，我就在冷宮裡看著，看著你的下場會是怎麼樣。”
太后聽到金氏說起納蘭衍祖母的閨名，眉頭一皺，只吩咐宮人，“將她的嘴堵住，拉了出去。”
大殿裡終於恢復了寧靜。
李氏反而鬆了一口氣，她做不了皇后，皇上依然只是將她降為貴人，總是看在兒子的面上。
只要老四得勝歸來，皇帝絕不會越過兒子立孫子的道理。
她依然還有機會。
退一萬步講，就算皇帝效仿明太祖傳為與納蘭衍，老四握有兵權，定能奪過一切，只要當年的事情不翻出來，一切還有迴旋的餘地。
她行了禮，如今證據確鑿，她不再辯解，轉身退了出去。
皇帝看向了孝文公主，這個女兒，是葉欣的女兒，沒有尊貴的生母，無論容貌還是才學，都是一般，他一直不太關注，如今牽扯謀害嫡系之案，他只覺得十分的失望，“孝文，你知情不報，助紂為略，該當何罪。”
孝文公主此刻反而平靜許多，“兒臣當日被迫做下此事，一直惶惶不可終日，如今說出真相，自然準備認罰，只求父皇能替茹茹退了和李家的婚約，兒臣死不足惜。”
她終究是不敢相信納蘭衍，所以情願一搏，希望皇帝心軟，能夠替女兒解脫痛苦。
皇帝怒道，“你犯下了滔天大罪，竟然還敢跟朕提要求。”
納蘭衍邁開一步，拱手道，“皇祖父，孫兒有話要說。”
皇帝沉悶的神色看起來十分的疲倦，“你說。”
納蘭衍說道，“孝文姑母一向膽小甚微，這次犯事，想來也是為了表妹被逼無奈，父母愛護子女之心，想來是可以不顧一切的，請皇祖父責罰姑母之後，還是替趙家表妹退了這門婚事。”
顧盼此時早已經知道，原來這才是納蘭衍暗中部署的後招，她想起來她曾經救下了孝文公主府二姑娘，想來便是趙茹，而納蘭衍說服孝文公主幫她，應該是許下了諾言，這諾言便是替趙茹退婚，夫妻同心，她自然是要替孝文公主求情的，更何況，她瞧著孝文公主這樣一片慈母之心，想起了遠在天邊的母親，到底是軟了心腸，便輕啟朱唇，“皇祖父，孝文姑母的女兒是不是許給小霸王李明輝的那位姑娘。”
“小霸王李明輝？”皇帝果然皺起眉頭說道。
顧盼點了點頭，“李明輝仗著李家的權勢，又是皇親國戚，平日裡欺負良家婦女，無惡不作，有一次被我撞上他調戲人家閨女，還打了他一頓，”顧盼說道。然後問孝文公主，“孝文姑母，表妹也是金枝玉葉，你怎麼會將她許給這樣的登徒子。”
提及此事，孝文公主眼睛有些發紅，“皇祖母，父皇，那一日西昱河龍舟賽，我便讓茹茹出去走一走，誰知竟被那李明輝看中了，後來，李貴，貴人就直接求得父皇准許，替茹茹許婚。茹茹本來膽小，若是嫁進李家，定然不會幸福，我只有這一點骨血，求父皇開恩，退了這一門婚事，便是要我立刻去死，我也願意。”
顧盼扶起恭寧公主，“姑母也是公主，趙茹表妹也是皇祖父的嫡親外孫女，和樂城縣主是一樣的，你當初若是直接說出李明輝的人品，皇祖父英明神武，怎麼會同意這門婚事？若是沒有這門婚事，姑母怎麼會犯下糊塗，做出這樣的事？皇祖父，此事姑母並未參與，蘭若也是好好的，不如就從輕發落吧！”
皇帝板著臉，“顧丫頭，你少給朕戴高帽子了。”然後想了想，問道，“那李明輝果真人品低劣嗎？”
顧盼忙道，“千真萬確，此事皇祖父找人去大街上一問便可知曉，顧盼怎敢撒謊。”
皇帝的神色越發的沉了，“大街上一問便知，朕卻偏偏不知曉。”
無人說話。
太后便開口道，“左右不過是紈絝子弟，又沒有犯下大的過錯，你如此看重李氏，自然無人將這樣的事告訴你。”
皇帝思慮片刻，這才說道，“這門婚事朕做主取消了。不過孝文，你雖不曾親自下毒，卻也難逃干係，朕罰你兩年俸祿，若敢再犯，絕不輕饒。”
這件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出了大殿，只見四王妃帶著樂城縣主跪在殿門前。
幾人撞見，並沒有打招呼，擦肩而過的時候，看見樂城縣主抬起頭來，那臉上的怒容近乎猙獰。
納蘭衍緊緊的握住了顧盼的手，側身走了過去。
四王妃一把拽住了孝文公主的衣袖，“孝文皇妹到底是受了誰的囑咐，竟然敢這樣冤枉母后，母妃。”
這母后兩字剛剛吐出來，她便已經想起李貴人已經不是皇后了，只是急急忙忙的改做母妃，心裡終究是十分不是滋味。
“四嫂，李貴人的事情，你是知曉的，我敢發誓，她若是沒有毒害皇長孫，我死後必下地獄。你敢用同樣的誓言擔保你的婆母嗎？”
四王妃啞口無言。
正好胡春出來，看的清楚明白，他恭恭敬敬的說道，“王妃娘娘，您還是帶著郡王妃回去吧，皇上看在了四王爺的面上，已經對網開一面了，你想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金氏身上，二王爺受了牽連，已經被降為郡王了。您還是回去吧，不要再惹怒皇上了。”
納蘭衍和顧盼已經遠去。
身後的一切都已經遠離。
出宮的時候，孝文公主對著顧盼再三道謝。
相比於納蘭衍，她真心的感激顧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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