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兒,你你你,你說什麼渾話?!”拓跋翰忐忑的呵斥,向見鬼般推開拓跋虎兒。
拓跋虎兒跌倒在地,卻哭喊起來:“父王,我要和蝴蝶兒玩……”
拓跋濬嘴角微翹,帶著看戲的眸光,瞧向氣定神閒的顧傾城。
拓跋餘咀嚼著虎兒的話——和蝴蝶兒玩?
他嘴角抽了抽,卻幾乎透亮的看著顧傾城。
拓跋燾壓著泰山壓頂的怒火:“好了!既是渾話,就不必問了!想來是虎兒不小心喝了酒,才說的醉話!”
這個時候,有劉宋的太子公主還有于闐的公主都在,所有的懷疑都不能表露出來,否則他堂堂皇帝顏面無存,大魏也成為天下的笑話!
只能當孩子的話是醉話!
赫連充容趕緊抱起拓跋虎兒,緊緊捂著他的嘴巴。
眾人心思各異,心裡都在揣測著。
稍頓,皇帝又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心平氣和的對畫師轉移話題:“這曲水流觴,甚是新穎。諸位畫師,可把今日的景物都畫好了?”
為首的畫師躬身拱手道:“回陛下,都已經畫好了。”
拓跋燾看似風輕雲淡就把剛才的尷尬帶過去。
劉子業眸光聚斂的看著拓跋燾:魏帝還真是有定力,都讓兒子給自己戴綠帽了,還裝得淡定從容!
宗愛過去細細的看了一眼,微微頷首,而後翹起蘭花指,吊著嗓音,笑容可掬的回稟陛下:
“陛下,無論是人物景物,都畫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就連這盛酒的提樑卣上的飛禽走獸,和酒觴玉斝上的雕紋,都畫得非常的精緻呢。”
這幅曲水流觴洋洋灑灑,竟有十丈,十名畫師和一眾宮女將畫軸呈現在皇帝和眾人面前。
眾人皆歎為觀止!
“好,如此甚好!”拓跋燾點頭道,“翰林待侍,把今日曲水流觴,公主及笄宴上的好詩詞,都一一記錄下來,傳為佳話!”
“諾,陛下。”翰林待侍躬身拱手道,“微臣已經記下了。”
“好。”拓跋燾又頷首,再道,“今日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老祖宗也乏了,大家就散了吧。”
“諾……”
除了老祖宗,幾乎所有人都起身向拓跋燾躬身道。
曲水流觴,就這麼結束了。
拓跋燾即便表現得很自然平靜,可他壓著滔天巨怒,明眼人是看得出來的。
曲水流觴結束後,拓跋濬尋了個機會去毓秀宮見顧傾城,問她虎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當初要我畫三皇叔的畫像,就是為了今日十四皇叔那番胡話?”拓跋濬道。
顧傾城淺笑點頭。
“可是十四皇叔怎麼會乖乖聽話?”拓跋濬百思不解。
顧傾城便告訴他事情的原委。
她一早懷疑拓跋翰與赫連充容關係曖昧,之前她就留意拓跋虎兒非常喜歡撲蝴蝶。
曲水流觴宴前,她讓蝴蝶兒引拓跋虎兒到一偏僻的假山石前,幾十只蝴蝶兒叼著拓跋翰的畫像到拓跋虎兒的面前,顧傾城躲在假山石後面講話,讓拓跋虎兒以後叫畫像的人為父王。
並說等一下曲水流觴,酒觴停在自己面前便要賦詩,拓跋虎兒肯定是賦不出詩的,只要拓跋虎兒對畫像之人言道:“父王,幫幫虎兒賦詩。”那樣,蝴蝶兒以後就會跟他玩兒。
顧傾城訓練蝴蝶有素,她在假山石後面說起話,便如那些蝴蝶說話一般。
事後,顧傾城當然讓她的蝴蝶兒暫時離開皇宮是非之地,先行回一心堂。
拓跋虎兒那孩子信以為真,便依蝴蝶之言,酒觴來到自己面前,便去找拓跋翰求他幫忙賦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