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本來乘勢就要抹斷斛律屠休的脖子,猛聽得顧傾城如此大叫,便收勢蹙眉看著顧傾城。
雙方的人馬,也驟然間停下來。
“高陽王殿下,放他們走吧?”顧傾城道。
拓跋看著顧傾城眸眼那些複雜的情緒,只蹙眉問道:“為什麼?!”
拓跋那些侍衛也瞪直了眼,疑惑的看著安平郡主,好不容易斛律屠休再落在高陽王大將軍手裡,天賜良機可以宰殺了斛律屠休,安平郡主就算再悲天憫人,也不可以要大將軍放走敵人啊!
“左賢王入侵六鎮,著實可惡。但他此行只是想參加老祖宗壽宴罷了,遠來是客,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便饒他一次,放他們走吧。”顧傾城這樣對拓跋道。
拓跋看著顧傾城的眸眼,他知道顧傾城肯定不僅僅是為了遠來是客,便輕易讓自己饒恕他的敵人。
即便她內心再悲天憫人,他知道傾城絕對不會讓自己為難。
斛律屠休等人,也情緒複雜的看著顧傾城。
拓跋略為遲疑,睥睨的瞪著斛律屠休,冷冽道:
“斛律屠休,本來今天,便是你的末日!只是安平郡主悲天憫人,見不得殺戮,就且讓你再苟延殘喘一些時日又如何。下次再見,本王再送你上路!”
拓跋手中劍,只破了他的皮,沾了他一些血。
而後他收回赤霄入鞘。
斛律屠休雖然被顧傾城出言相救,心內感激,只向顧傾城輕輕點點頭,以示多謝。
卻依然桀驁的看著拓跋道:“拓跋,你這次放本王回去,你會後悔的!”
“屠休王應該聽說過貓玩老鼠吧?”拓跋不屑的看著斛律屠休,傲然道:“上次你吃了本王一刀,這次本王的赤霄只飲你一點點血。凡事不過三,屠休王好生保管好你這顆頭顱,等本王下次再取下來!”
“好,拓跋,本王隨時恭候,你有本事,就再來取!”斛律屠休冷哼道。
帶著他那些隨從,打馬飛馳而去,離開平城,直奔柔然。
顧傾城看著那揚起的塵埃出神:難道這人真的是昨晚夢魘中的蒼狼,與自己真的有什麼淵源?
“郡主,斛律屠休兵犯六鎮,是大魏的敵人!”飛雁跺腳低低對顧傾城道,“您怎麼讓高陽王大將軍放他走?”
飛鴻也倒吸口冷氣道。低低道:“那是放虎歸山。”
“罷了,讓他們去吧。”顧傾城看著遠處馬蹄揚起的塵埃。
斛律屠休一行走後,拓跋看著顧傾城,蹙眉道:“你認識他?”
“我之前來醫廬求醫,我沒想到,他竟然是柔然左賢王斛律屠休。”顧傾城看著拓跋凝重道。
稍頓,又喟然道:“冤冤相報何時了,若把他們抓住,甚至殺之而後快,斛律屠休的部落出師有名,兩國免不了又得開戰,到時生靈塗炭,受傷害的,始終是老百姓。”
顧傾城暫時這般解釋,拓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回一心堂再說。”
他們分道而行,顧傾城走大道,拓跋自密道回到一心堂。
一心堂運作得非常順利,一切井然有序,老百姓都開開心心的暫時安住下來。
看著老百姓臉上洋溢的歡笑和希望,顧傾城就覺得一切都好。
她剛進房間,拓跋也自密道上來了。
顧傾城有些愧疚的看著他,吶吶道:“拓跋,我……做了件,對……對不起你的事。”
顧傾城可是從來沒試過這麼扭扭捏捏。
“……你是說方才與斛律屠休偷偷約會?”拓跋從牙縫裡吐話。
顧傾城就跺腳推他:“你想哪裡去了!”
“娘子,除了你與人偷情,就沒有對不起我的事。”拓跋哈哈哈的笑著抱住他的娘子。
顧傾城見他如此愛吃醋,畢竟有氣,略為抬起下巴,斜睨著他,誇大其詞道:“我確實是去和斛律屠休偷偷幽會了,不僅如此,我和南安王、秦大哥、宋太子也是常常幽會!”
拓跋瞪直眼睛,嘴裡嘖嘖:“還不止一個?天啊,我的娘子可是夠水性楊花的!”
顧傾城笑得幾乎打跌:“不然你以為,只有你會給別人戴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