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蕩過父親的樣子,卻根本感覺不到父親的溫慈。
只感到徹骨的寒涼:
“我剛出生母親便莫名其妙死了,我也不足月,是個快死的嬰兒。
父親怕我死在顧府晦氣,將我和奶孃趕回鄉下。
一直到兩個多月前,我才有幸知道,父親到底長的是啥模樣。”
當然,師傅,風爺爺和鐵爺爺、奶孃、秦姑姑、上官姑姑也愛她,疼她。
那麼多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待她如珠如寶。
但她自己的親生父親卻狠心的任她自生自滅。
這才真正叫她心痛!
“顧仲年當真可恨,竟如此對待自己的親閨女?”拓跋燾咬牙罵道。
“陛下不必責怪我父親,也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顧傾城嘆道。
“你不用為他遮掩,他就是個沒心沒肺,不負責任的父親!”拓跋燾又憤怒的罵道。
“可是,如今我終於能感受到父親的愛了。”顧傾城靠在拓跋燾的背上,幸福的微笑道。
“父親的愛?”拓跋燾問。
心裡竟有些莫名的糾葛,他潛意識裡,似乎並不想當顧傾城的父親。
“對啊,父背如山。”顧傾城笑道,輕輕拍拍拓跋燾的肩膀。
顧傾城這樣小鳥依人般靠著他的背脊,他又有了種想保護她的情緒。
“父背如山?”拓跋燾朗笑,“沒想到朕在丫頭心裡,猶如大山博大厚重。”
“陛下肯定是位好父親,傾城真羨慕陛下的那些公主。”顧傾城嘆道,“若是傾城也有這麼一位慈愛的父親,那就此生無憾了。”
“……那,丫頭就把朕當你的父親,如何?”拓跋燾朗笑道。
“當陛下是父親?那傾城豈不成公主了,傾城真是僭越了。”顧傾城笑道。
“什麼僭越,你是餘兒的娃娃親,當朕是父親,也名正言順。”拓跋燾豪氣干雲道。
“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不但是知己,陛下還是丫頭的好父親。”顧傾城高興道。
顧傾城見拓跋燾走了幾層,怕他累著了,又想下來:
“陛下別看我瘦小,我還是挺有分量的,您還是放我下來吧。
別累壞了我的鐘子期。否則,等會沒人欣賞我的琴曲了。”
拓跋燾輕鬆自如,氣不喘,聞言哈哈郎笑道:
“你這丫頭,才有幾兩肉,幾斤骨頭。都不抵朕在戰場上那把偃月大刀!”
顧傾城於是又伏在拓跋燾背上,靜靜享受這大山的溫暖。
忽然,顧傾城想了想,旋即道:
“陛下既然視傾城如忘年之交,那私底下,你叫我丫頭,我稱陛下為大山大叔如何?”
“……大山大叔?”拓跋燾微愣。
“如大山博大的大叔。”顧傾城嘻嘻笑道,輕輕拍著那寬厚的背脊。
拓跋燾朗聲笑道:
“好,大山大叔好啊!就這麼定了!”
上了摘星樓,顧傾城自拓跋燾的背上下來,拓跋燾就勢彎著腰,情不自禁的捏捏自己的膝蓋。
顧傾城看在眼裡,心裡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