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然站起身子,緊握雙拳。
“不怕本宮殺你滅口?”閭左昭儀從牙縫裡擠字,狠戾盯著顧傾城。
這麼小,就如此刁鑽詭詐,將來絕對是個狠角色,應該殺了她,永絕後患!
顧傾城瞥了一眼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剝的閭左昭儀,卻悠然的端起青瓷杯盞,杯盞橢圓淺腹,長沿旁有扁耳。
原來,這就是漢宮御用杯盞。
她倒是長見識了。
欣賞了一下,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又非常享受的嗅了嗅茶的味道,再優雅的酌了一口。
“託娘娘的福,這漢宮的御用杯盞,傾城倒真是長見識了。用這漢宮的御用青瓷杯盞,吃這碧凝香,果然齒頰留香。”
她品完茶,放下杯盞,再慢條斯理道:
“娘娘要殺傾城,把傾城埋在花下做肥料即可。可傾城一死,其他信件,就會落入陛下之手。”
這死丫頭是吃定她了!
顧傾城纖纖玉手往身前一擺,看著面前的虛幻,不無惋惜的嘆道:
“娘娘看不見前景,不知道後果嗎?”
閭左昭儀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哆嗦著,跌坐回椅子,馨香的空氣中環佩輕響。
她終於明白:自己被一個鄉下丫頭敲詐了。
她當年是冠絕後宮的絕色女子,再加上服飾華美,妝容精緻,偶爾莞爾一笑,仍有些傾國傾城的餘韻。
只不過那眉梢眼角悄然爬上的細紋,卻是時間如刀刻般的痕跡,誰也擋它不住。
此刻那歲月的痕跡陡然加深。
“珠玉與瓦礫,孰輕,孰重;孰貴,孰賤?”顧傾城悠然說完,再甜甜的衝閭左昭儀笑笑。
顧傾城明白一個道理:玉不敢跟瓦碰,玉怕碰碎,低賤的瓦則無所顧慮。
閭左昭儀是至高無上的玉,顧傾城是低賤的瓦。
光腳不怕穿鞋的,顧傾城現在就是光腳,她無所顧忌。
閭左昭儀身在後宮,雖貴為左昭儀,卻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錯!
她堂堂閭左昭儀,權傾朝野,竟被一個鄉下丫頭掐住脖子,捏住軟肋!
“臭丫頭,原來你不是來退親,而是來誅心的?!”
閭左昭儀恨得臉色鐵青,緊咬牙關,攥緊雙拳,飛快的想著如何將這個禍害除了。
看她如臨大敵。
顧傾城陡然收起剛才的玩味,變得肅然。
“娘娘,我顧傾城並非不知深淺,更非有意高攀王妃之位。
今天我能拿出這些信,就知道您絕對容不下傾城。
那我即便嫁入王府,也是羊入虎口。”
閭左昭儀微微鬆懈了幾分神色,錯愕的看著顧傾城。
“所以請娘娘相信傾城,傾城並非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更不敢恬為王妃。
只是傾城在平城有未了之願,必須完成。
我一個鄉下女子,爹不親無娘疼,無權無勢。
只能暫時依仗未來王妃之名,在薄情寡恩的父親家中有寸立足之地。
聽說皇太子故去,陛下命所有子孫為其守孝三年,三年內不準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