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想解釋,但剛一開口便狂嘔不止,幾乎連膽汁都要吐了出來,這一情景嚇壞了訛裡朵,他連忙召回醫官,我想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了。
於是,醫官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將事情原委和盤托出,訛裡朵聽罷,臉色鐵青。
“這些話,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本王?”他強忍怒意地問道。
“王爺……是夫人她不讓卑職……”
“夫人?”他冷冷道:“怎麼,這才多長時間,你眼裡便沒了本王?”
醫官委屈至極,百口莫辯,只得跪在地上哀哀求饒,我心虛地為他解釋:“不怪大人,是……”
我伸手去拽訛裡朵的衣袍,但訛裡朵的怒火燒得更旺了,他甩開了我的手,無意間將我身旁的茶盞推翻在地,陶瓷碎裂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見此場景,訛裡朵也是一愣,怒氣一下子息了大半。
“本王真心待你,你卻把本王當成了什麼,眼裡只有淫邪之念的好色之徒嗎?”
他神情嚴肅,讓我覺得從未有過的陌生。
我想向他解釋,我本意遠非他所認為的這樣,誰知剛一開口,又是一陣嘔吐,我頭暈目眩,不得不按著自己的頭,訛裡朵下意識地去扶我,心有不忍,但見我很快便恢復了過來,於是又收了手。
“寒漪,你人是本王的,身上的血和肉也是本王的,你若是再為難你自己,便是和本王過不去,你若是和本王過不去,那便是與整個大金為敵。”
他深吸了一口氣,背過手,淡淡地對跪在地上的醫官道:
“以前是本王大意了,以為夫人水土不服,故任著她與本王用膳的時間兩異,從明天開始,你親自監督夫人用膳,她若是少吃了一塊肉,本王新賬舊賬,跟你一起算!”
說罷,他憤憤而去,一隻腳,踹翻了那隻擋住他去路的矮凳。
我嘴裡苦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訛裡朵前腳剛走,金兀朮便闖了進來,大抵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沒有等待侍衛通報。
“三哥——”他喊道,但是沒有人回應,進來便被絆了一腳。他低頭看著滿地的碎片,還有橫倒著的椅凳,楞了一下。
“公主。”他向我微微點頭,我連忙起身還了個福禮,醫官也向他行禮。
“可曾看見三哥?”
“他……”
一旁的醫官連忙為我解圍:“回梁王,王爺剛才曾回來過一次,但是……又出去了。”
“這深更半夜的,為何不在營帳裡待著,他去了哪裡?”
“這……卑職也不知。”
我調整了情緒,對金兀朮道:“不知梁王,找我家王爺所為何事?”
“大哥手臂上的毒,如今已暫時控制,兩日之內,若再不捨臂,毒就會深入到五臟六腑,性命堪憂,本王找三哥,是想聽聽他的意見,如今大哥昏迷不醒,誰也不敢擅自決定。”
“舍臂?放眼大金,竟沒有可以解毒之人?”
“此次行刺,西夏是有備而來的,那毒,根本無藥可解。”
說話間,有侍衛慌慌張張地跑向金兀朮稟報:“梁王殿下,元帥他醒了。”
“大哥醒了?”
“是,只是……”
“嗯?”
“只是元帥醒來,聽聞自己的手臂保不住了,說什麼也不讓醫官靠近,嚷嚷著誰敢對他動手,就先把誰剁成兩段,如今,醫官們都被晉王趕到賬外候著呢,誰都不敢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