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主要的是顧墨沒敢下手。
冷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上一頭黑髮的頭頂,往下看,白皙的面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其實顧雨澤的帥與他類似,只是顧墨更加硬氣一點。
看著他坐在床邊,低著頭似乎研究很重要的東西,冷夏心底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深更半夜,他出現在她房間,她並沒有反感,這讓她更加的鄙視她自己,她是越來越像冷書了嗎?
不能,一定不能這樣!冷夏一遍遍地告訴她自己,她不能像冷書一樣留下罵名。
“你為什麼在這?”冷夏開口,聲音沙啞,卻很冷漠。她的喉嚨也很痛,吞口唾沫都像刀子在刮。
顧墨倏然抬頭,對上高燒而雙眼迷離的冷夏,兩片唇瓣也是通紅通紅的。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顧墨啞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在車上發現她感冒時,他當作不知道地不想關心她,可回到房間的他像似把心丟在了門外,他不去跑趟藥店,他都不心安。
鬼知道他是怎麼了?
冷夏抬手時發現了手上的針管,撐著爬起來,事實上她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軟綿綿的,大有給她一床被,她能躺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別動,需要幹什麼,我來。”顧墨說的很急,冷夏不明白地幹看著他。
他對她的關心,不是困擾嗎?他傷過她的心、她的麵皮,他忘了?
顧墨再次開始撕手背上的膠布,大拇指與食指微微顫著,冷夏實在沒想到,一向運籌帷幄、大刀闊斧的顧總裁,也有怕的東西。
顧墨怕的不是針管,只是這個針管插在冷夏的手裡,他在糾結著怎麼抽出這玩意,冷夏會不覺得痛。
“我來吧。”
冷夏從顧墨手指間抽走手,很嫻熟地單手撕開膠布,抽出修長的鋼針。
“謝謝。”冷夏對顧墨說,言下之意是請他離開她的房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需要避嫌。
顧墨見她拔針如此熟練,心頭如二鍋頭在燒,這種感情很複雜,他不想放大,因為白雪兒等著他去愛。
“需要喝水嗎?”顧墨問的很直白,臉色冷淡。
“不用了。”
再次冷了的空間,冷夏請他離開的話如鯁在喉,她現在有多難受,就多渴望有人陪著,只是,誰都可以陪她,唯獨顧墨不可以。
“總裁,你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冷夏擠著笑臉,只是她面色虛弱出賣了她的強顏。
“你睡吧,我在邊上坐會,明早還需要去趟醫院。”
冷夏不再與他堅持,背過身朝牆壁面過去。
顧墨扳過單人沙發,面對著床的位置坐了下去,微蹙的雙眉之間藏著很多深沉的心事,凸起的眉心如一把大鎖鎖住了一切。平日面目清俊,此刻更是陰沉如山倒。
冷夏躬著身體縮成一團,能降低存在感絕不放大她的身體,屋內靜悄悄的,能聽見她的心跳與顧墨的呼吸聲。
如果可以,她希望在遇見顧墨的第一眼便轉身離開,絕不會任由這份畸形的感情滋生,甚至到了肆意生長的程度,她掌控不了她的心。
她自認為一直遊離在任何人的情感之外,她經歷了許多人大半輩子才會經歷的事,她也以為她悟性高、看的透,直到顧墨的出現讓她明白,她也只是這世間千萬女子中的一個,俗氣地愛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