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下班,回家,兩點一線。
雖然情緒方面跟往常沒什麼變化,可每個人卻也一眼就看出了哪裡不對勁。
嚴輕舟說得沒錯,自從溫之遇跟於慢慢交往以後,他變得愛笑了,以往淡漠的態度也更加溫和了些許,這是每個人都有目共睹的。
可突然,溫之遇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淡漠疏遠的溫之遇,甚至是比以往更冷。
至少以前別人跟他說話,他還會象徵性笑笑,可現在每天都板著臉,面無表情,冷冽的低氣壓瀰漫著整個醫院,手底下的實習生不過是出了個小小的錯誤,他卻毫不留情的把人說哭了。
溫之遇是個工作狂,對工作的態度嚴謹又肅穆,容忍不了任何失誤,所以沒人往感情方面懷疑,可只有嚴輕舟知道,回到家後的溫之遇,卸下了所有偽裝,到底有多狼狽脆弱。
喝酒喝得爛醉如泥,想趁著腦子不清醒給於慢慢打電話問問她,他們還有沒有和好的可能。
可他TM就算喝醉了,意識也依舊清醒,他好幾次都嘗試拿起手機,想要給她打電話,只要一點撥通建,這通電話就撥出去了,可到了他身上,變得如此艱難。
他好強的自尊心在作祟,逼自己強忍著腦海中那躍躍欲試的求和想法。
他是個傲到骨子裡的人,那天他已經放下身段和驕傲再一次問了她,是不是認真的。
他給了她臺階和機會,可她卻不屑一顧。
她將他的驕傲踩在腳下狠狠的踐踏,他做不到再低頭去挽回,於是只能每夜每夜折磨自己。
最他媽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那隻貓,是不是也知道自己被於慢慢拋棄了,所以它叫得格外悽慘?
溫之遇將酒瓶一摔,忍無可忍,幾個步子晃過去,連著貓窩一同抱了起來,走出了別墅。
將貓窩往路邊一扔,喝醉了的身體輕輕搖晃,他緩緩蹲下身來,冷漠的看著無助嚎叫的貓,嗤笑:“有多遠滾多遠吧。”
說完,站起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將自己丟到床上,被子矇住頭,逼迫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
可又輾轉難眠,烈酒在心頭火燒火燎,煩不勝煩。
直到最後,他又洩氣了似的掀開被子,疾步下樓。
小貓已經累得連叫喚的力氣都沒了,蜷縮在貓窩裡害怕得瑟瑟發抖。
聞到溫之遇的味道,小貓從窩裡踉踉蹌蹌的爬了出來,奶氣的聲音已經嘶啞得幾不可聞,在貓窩邊沿躊躇試探,想要爬進他懷裡。
溫之遇蹲下身,深邃的眉目深沉又晦暗,波瀾不驚的目光中淺淺生出一縷幽暗的淒涼,定定的盯著它半響,他終於緩緩伸出手,溫柔的妥協的,摸了摸它的頭。
這是第一次溫之遇憐惜的撫摸它,似乎它也覺得受寵若驚,討好似的舔著他的手掌。
“你也在等她回來吧?”他的目光忽而恍惚起來,似乎在透過它看另外一個人。
“如果她會回來,早就回來了。”
嚴輕舟的聲音,毫無徵兆的飄了過來。
溫之遇斂去了所有脆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抱起貓窩,旁若無人的走進別墅。
嚴輕舟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裡頭那股憤怒暴戾越發洶湧。
於慢慢本事還真是大,將溫之遇那樣冷靜自持的人都能變成行屍走肉。
他早就警告過她,如果敢對不起他,他就把她碎屍萬段。
於是嚴輕舟帶著滿腔怒火回了國。
而溫之遇在分手後的這三天的渾噩中也漸漸清醒過來,他不過是憋了口氣,要強的在等她一個解釋的電話,不是沒發現其中的蹊蹺,只因為要面子。
她和唐詞都“挑釁”到了這種地步,他還能怎麼辦?苦苦哀求嗎?他可從來不是那種人。
可今夜的思念和怨念實在太過強烈,強烈到他難以負荷。
去他媽的面子,他溫之遇也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從一開始主導權就只在他手上!她有什麼資格說分手?
然後第二天在宿醉帶來的頭痛欲裂下,他請了假,訂了機票,回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