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溫之遇相處了這麼久,她也算是瞭解了他的脾性,他越平靜就代表著他越危險,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壓抑著積攢著,只為等一個爆發點。
他的語氣雖淡,可又好似裹著一層寒霜,冷得人不寒而慄。
於慢慢渾身僵硬,連同聲音都僵了幾分,“嗯,認真的。”
溫之遇又沉默了幾秒,緊接著,從喉嚨間沉沉發出一個音節,簡短又急促,然後直接掛了電話,似乎不想再聽她說一句。
“好。”
電話已經結束通話,於慢慢卻一直保持著接電話的姿態,一動不動。
眼淚像是流乾了,她紅腫的眼睛乾澀得厲害,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但鼻子好酸,好想哭。
連同空氣都稀薄起來,她呼吸困難似的,張大了嘴巴喘氣。
失去全世界的感覺,竟是這般讓人痛不欲生。
如果可以,她寧願於志海是她殺的,她用牢獄之災換來每個人的安穩。
可偏偏,偏偏,牽扯了每個無辜的人。
她才是罪人,罪該萬死。
溫之遇沒了她,還會有比她更好更適合他的人出現。
可唐詞沒了她,就會坐牢。
愛情與責任,她沒得選。
於慢慢捏著手機泣不成聲,唐詞也心如刀絞,比她好受不到哪兒去。
佔有慾和良心不安,一直都在自相殘殺。
他難受得無法言喻,而後突然抬起胳膊將她抱進了他的懷裡。
於慢慢瘦弱的身軀顫慄不止,他便更用力的抱住她,試圖給她溫暖。
在抱上她的那一刻,佔有慾最終戰勝了所有罪惡感,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與決心。
他不過是想跟她在一起而已。
這不算卑鄙。
他這樣告訴自己,催眠自己,麻痺自己。
“我們什麼時候走?”唐詞的頭埋在於慢慢的頸窩,聲音很輕很輕,輕得放大了他所有的膽怯和渴盼。
怕她反悔,怕她回頭。
面對突如其來親密接觸,於慢慢有些無所適從,她根本做不到才跟溫之遇分手,就立馬進入和唐詞在一起的狀態。
這一天發生的噩耗太多,她的腦子簡直比漿糊還亂,她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掙脫出他的懷抱,垂著頭,掩飾著自己所有情緒,低聲說:“醫生說我媽輕微腦震盪,可能會昏迷幾天。”
唐詞知道她還不適應,也不逼她,他退後了幾步跟她拉開距離,若有似無的點了下頭:“等你媽媽醒來我們再走吧,這幾天就準備一下,商量一下去哪裡。”
“去一個小地方吧。”於慢慢有氣無力的說。
“好。”
於慢慢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她抬起頭,焦急又後怕:“於志海你真的處理好了嗎?我們在這裡多留幾天,真的沒事嗎?我怕夜長夢多。”
“放心吧,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發現的。”唐詞溫柔的揉了揉於慢慢的腦袋,安撫道:“你媽媽現在這種狀態,也不可能現在就走啊。”
於慢慢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於志海的人緣不好,跟周圍鄰居的關係處得也很僵,在工作中得罪的人也不少,要說朋友還真沒有幾個,就算他很長時間不去上班,那麼大公司,也不會因為他一個小員工而大動干戈來調查,所以短時間內不會被發現。
可於慢慢這心裡總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很不祥的預感,心慌意亂。
跟於慢慢分手後,溫之遇依舊過著枯燥又循規蹈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