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阿瑾曾告訴她,自己交往過一個男朋友,他是一個銀行職員,性格沉穩,沒什麼野心。他有一點大男子主義,不喜歡警察這份工作,,希望她將來可以辭職在家裡照顧老人和小孩。
阿瑾當然不肯,兩人便慢慢的分了手。恰好上面派遣了這份任務,阿瑾賭氣之下便答應了。
她沒有再跟那個男人聯絡,對方也沒有聯絡她。
今年年初,阿瑾得知那個男人結婚了,新娘是一個年輕的女護士。
阿瑾對吳霽朗說:“我不知道當護士也可以,當時我還以為必須得辭去工作。”
那之後,阿瑾就變得越來越急。
如果她想當一個護士,就必須得結束這個任務。想結束這個任務,吳霽朗必須配合她。
吳霽朗是真的現在才想起這件事,心頓時痛了起來。
他對不起阿瑾。
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他已經背叛了、傷害了太多人。
他痛苦著,卻無法從這個夢魘中醒來,眼前始終是阿瑾單薄的身影。
這時,阿瑾開了口,“哥哥……”
以前阿瑾總是這樣叫他,她說這是因為他比她年長些,又是她的上司,在這個陌生而危險的地方,他們兩個之間就好像沒有血緣的親人。
吳霽朗難過地說:“不要這麼叫我。我不配……”
阿瑾說:“是啊,你早就接觸到了她最核心的工作內容,卻遲遲不去尋找證據,如果你堅決一點,我就不會死了。”
吳霽朗被她說得更加自責了。
“你知道在我死前經歷了什麼嗎?”阿瑾神情平靜,語氣中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悲慼,“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會變/態到如此地步。”
想起李暖暖說得那些,吳霽朗便難受得要命,說:“對不起……”
阿瑾說:“不要說對不起。我已經死了,道歉沒有意義。”
吳霽朗說:“你還有親人嗎?我可以幫你照顧他們。”
“沒有了,都走了。”阿瑾說:“你不要管我,好好跟你愛的女人生活吧。希望你們可以幸福。”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臉上露出了難過的神色,“好痛啊……”她突然低下了頭,然後嘭的一下子,裂成了碎片。
雖然沒有血肉,只有碎屑,吳霽朗卻還是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大跳,身體顫抖,醒了過來。
他的衣服已經溼透,呆呆地在病床上坐了好久,才重新躺下。
正要閉眼,突然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影。
穿著粉白相間的制服,正看著他。
吳霽朗嚇了一跳,幾乎就要叫出聲來。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陣笑聲,燈開了,是最近負責照顧他的女護士。但此時此刻,她的臉色露著詭異的微笑,“吳醫師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很害怕呢。”
吳霽朗說:“我沒事。謝謝關心,請你出去吧。”
“呵呵,好。”女護士笑著關了燈,卻並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地說:“有的人為正義而慘死,有的人卻摟著惡魔的女兒睡的正香。只要一想到這個世界竟然如此地不公,就嚇得睡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