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三深藏不漏,陰臉老頭默不作聲,最後,還是醜橘插話問:
“拿活人祭河神,那不是殺人嗎?”
老農眉頭一皺,回頭瞪了婦女一眼。
“別聽她瞎說,祭河那都是三五十年的事兒了,現在都啥年代了,沒人那麼幹了。”
婦女又搶著說:“不那麼幹也過不去河啊,前年來的大壯子,不信邪趕著牛上橋,不就被河浪捲進河裡淹死了麼?”
不讓她說話她偏說,老農臉上有點掛不住,回頭罵了她幾句,沒成想這老兩口你一言我一語差點動起手來。
醜橘趕緊拉架,婦女最後罵罵咧咧的轉身出了屋子。
見倆人情緒失控了,燕老三也沒好意思繼續問下去,老農憋的滿臉通紅,緩了老半天才說:
“你們去找神婆吧,她是太上老君的弟子,肯定還有辦法!”
希望寄託在了這個神婆身上,我們吃完了饅頭,燕老三讓醜橘去鄰村親戚家打探情況,老秦我們三便去村頭找神婆了,路上,他倆只顧低頭走路誰也不說話,氣氛很冷。
老秦還是那副陰臉的模樣,燕老三深藏不漏看不出歡喜,這一起共事的兩個人勾心鬥角把我夾在中間,實在難受。
但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過橋需要祭河神的說法已經實錘,就等聽神婆怎麼說了,如果除了祭活人真沒有其他辦法,我估摸著這燕老三絕對會一把推了我。
至於這個陰臉的老秦為啥告訴我這事兒,我還猜不透。想到此處,我提起精神,也在心裡給自己做了應變的打算。
神婆為了清修不在村中住,把家搬到了村頭老遠的僻靜地兒。路上,我們又找個地裡幹活的老鄉確認一下具體位置,跟這老鄉短暫的聊了兩句,據老鄉說,這神婆來頭可大了,不光這一通村,附近這十里八店的誰家有事兒都得找神婆。
如此口碑相傳,更增加了這個神婆的神秘感,她要是真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就應該不會提倡用活人祭河神了吧,抱著這一絲僥倖,我們終於找到了神婆家的大院。
闊氣的磚瓦房,平整的水泥地面,有錢人家的模樣!
神婆看樣子不過五十多歲,精氣神很好,兩個眼珠子溜溜轉,神神叨叨的樣子還真像個大仙兒。
進屋時她正盤腿大坐在練功,見我們臉生也不奇怪,低聲問了句:“有事兒?”
燕老三客氣的回道:“大姐,我們是路過的,遇到點麻煩來找您幫個忙。”說完,順兜裡掏出二百塊錢放在炕沿邊上。
神婆還沒回話,忽聽得外邊傳來一聲高喝:
“神婆,神婆在嗎?”
半晌,進屋一個高高壯壯的漢子,這人打量我們一圈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我嚇了一跳,剛要上前攙扶,燕老三把我拽住,搖頭示意我別動。
“神婆,求你救救我媳婦兒吧。”這漢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神婆下地扶他起來,關懷的問他情況,據漢子說,他媳婦兒昨天在地裡幹活,突然中了邪。
到家後開始胡言亂語,然後一直昏迷到現在。
神婆聽完二話不說,背上個布口袋趕緊隨漢子去他家看病。她可有著太上老君弟子的美名,我們自然不能落下這個看真本事的機會,也趕忙跟了過去。
漢子的老婆躺在炕上兩個眼圈發黑,嘴唇發紫,身子還時不時的哆嗦,果真像是中了邪的樣子!
神婆眉頭緊皺的坐在床邊,伸出中指和食指搭在女人額頭上,半晌緩緩拿開“嘖“了一聲搖頭說:
“哎呦,這姑娘是惹著仙家了?”
漢子一聽想了半天,小聲說:“神婆,我跟我媳婦兒前天在地裡幹活碰見條青蛇,你說會不會.....”
神婆點點頭。
漢子眼淚又出來了:“求你可救救我媳婦兒,你也知道,我們才結婚沒幾個月呢!”
神婆拍了拍漢子肩膀:“你放心,交給嬸兒!”
神婆說完,神神叨叨的從她那布口袋裡翻騰了半天,掏出一個紙糊的娃娃,問了漢子這女人的生辰八字,拿硃砂筆寫在了紙糊娃娃上,嘴裡絮叨著什麼聽不懂的話。
在女人頭上來回繞了幾圈後,又掏出火機把紙娃娃放在碗裡燒了,用紙灰攪了水給女人喝下。
半個小時後,這女人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好轉,黑眼圈變淺,嘴唇也恢復了血色!
要不是親眼目睹,我是不會相信病重如此的人,居然在神婆的一系列法事後迅速康復!這太上老君的弟子名不虛傳啊!
漢子見狀大喜,趕緊回身遞給神婆紮好的一沓子錢,足足一萬塊!!
我見了這麼多錢,想到燕老三剛才掏出的二百,頓時覺得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