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兒本是從九天下來,於是她便和莫言一起順路回了九天,我本應和上鳳一起回山,可我既然曉得這秦府裡關著仙君,便再不能當作不曉得。便拉著上鳳一起,想將那些仙君給放出來。上鳳勸我不過,便憂心的陪我一同去了。
雖在夜色裡,但有上鳳作引,便很快找到了那幾位仙君所在的地牢口。門外有不少凡族僕兵看守。我們悄無聲息的遁進了地牢。
裡頭,果然有幾個兵士打扮的看守,與外頭的僕兵打扮沒什麼不同,只那些銀眸顯出特別。見我們忽然出現,先是一愣,爾後對著上鳳道,“喲,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叛徒——熙寧大人麼!”話音將落,便將我們圍了起來。
上鳳不語,伸出手來將我護在他後頭。我卻從他後頭走上前邊。
“我們天族的仙君被關在凡間,總歸是不合適。此番過來,就是要將他們帶走的。你們若拼命相攔,我們也必拼命相救。”
那幾位鬼族兵士聞言,反問道,“你可知我們為何如此?”
“你們鬼族的煙離,已經都告訴我了。”
“你認得我們煙離大人?”其中一位位階較高的兵士開口道,“即便你認得,又如何?我們在這裡並未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不過是請了幾位仙君過來幫忙,沒有半點傷害之意,姑娘你便不要為難我們。若姑娘執意插手,那麼正如姑娘先前所說,我們這些奉命看守的兵士,總歸該當好這個值,便也只能拼命相攔了!”
“那麼,對不住了!”
我與上鳳不過十幾個回合,便讓那些鬼族的兵士倒下,但到底顧念他們,並未傷及他們性命。
“少陽君。”
那少陽君見我們是來救他,喜道,“多謝兩位仙君了!只是我身上的捆仙索有些難辦。”
這倒是讓我和上鳳為難,我們並不能解開捆仙索,便打算先帶著他回清胥山找宵煉幫忙,宵煉一定會有辦法。
待我們兩個將少陽君連同另外幾位仙君一併帶回了清胥山,宵鍊師父也並未回來,便做主將他們幾個留在了清胥山。
待我回山復了容貌,少陽君見到,舌頭打結了半晌,才道,“你……你竟是先前我在九天遇見的那位姑娘!”說完這話,臉色突然緋紅起來,奇怪得緊。
“近來我修習了幻容術,先前那副臉面,便是我的手筆,你覺得如何?”
少陽君笑道,“初看之時,的確讓少陽吃驚。只是當時覺得姑娘定是心中美善之人,否則也不會勞心將我救出來。” 他紅著臉繼續道,“上回九天一別之後,少陽又去九天找過姑娘幾回,可惜沒能找到,不想今日竟是姑娘救了在下,少陽……少陽覺得和姑娘,真是有緣分!”說完這句,又急急問道,“上回匆匆一別,竟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阿瑾。”見幾位師兄過來,便請他們幫忙照顧著這幾位仙君了。
帶著阿圓回到小屋子裡,臥在床上閉眼調息了半刻,方才體內的邪靈疼痛也沒被壓制下去,一時間,冷汗涔涔。
阿圓憂心道,“阿瑾姐姐,又不舒服了麼?”
我朝他扯出一點笑,“老毛病了,你阿瑾姐姐還能受得住。我先睡會兒,你去找你上鳳哥哥玩去,不要擔心我。”
可阿圓不肯,只願窩在我旁邊,靜靜陪著我。我便也隨他去了。
昏昏沉沉睡了兩日才醒,據阿圓說,幾位師姐過來看過我,從九天回來的莫言也來看過幾回。醒來之後,身體的疼痛已經好了很多,又有青山精心做了許多可口的藥膳與我吃,精神漸漸好了起來。
醒來第二日,宵煉回了山。慶幸他不曉得我生病,免得他為我擔憂。可阿圓到底嘴快,在宵煉面前說漏了嘴,宵煉他這趟出去,不知是為何事,只知他回山的時候,是攜了怒意回來的。現下,聽見阿圓說我生病了幾日,這怒意之上又添了火氣。再後來,又曉得我們趁他不在,偷摸下山,還順帶救了幾位仙君回山,那臉色已經怒到有些高深莫測了。這樣一來,整個清胥山的弟子們無一不三省己身,勤學守規,唯恐沾上宵煉的火氣。
宵煉的性子我是曉得的,一場火氣自是不能避的,只是他也從沒在怒氣裡怎樣罰過我,我也便回回有恃無恐,但憑我多年來闖完禍事的經驗,這幾日總要在他面前縮頭做人的。
那些惡靈的存在,讓我心裡總是隱隱不安,但因為莫言先前去過九天稟報惡靈的事,我以為茲事體大,九天必會出手,遂也漸漸不去多想。加之宵煉帶著那幾位仙君去了九天卸下了他們身上的捆仙鎖,所以這趟後事,我以為就這樣了了。
沒成想,過了幾日,那少陽君竟又來了清胥山,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他的姐姐,後來才曉得,這位少陽君的姐姐,便就是東海頂頂有名的千圖公主。
他們二位過來的時候,是帶了禮物來的。不知為何,宵煉他看見千圖公主的時候,神色是明顯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