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好,他來的可真是時候。
許甜有些氣悶,也懶得說什麼,端著水盆,拖著溼透了的雙腳直接走了出去,從顧長卿身邊過去,也沒有停下,甚至沒看他一眼。
她的賭氣,顧長卿也看在了眼裡。
見她走了,他本想跟過去。出了走廊他又朝蘇媛宿舍去了。
他們倆都是外來的,軍區分配住在家屬樓。蘇媛就在樓上這一層。許甜因為下面那層住的除了他之外另外兩個也是老婆不在身邊的男同志,怕碰上尷尬,才上來的。
為了避嫌,顧長卿也沒有直接去蘇媛的宿舍,而是託了一個人叫了蘇媛,自己轉身又下樓去了。
他直接去了操場,就在上次顧磊摔下來那個攀爬架旁邊等蘇媛。操場中央,篝火還燃著,載歌載舞的人也還在。
等了好一會,蘇媛才自遠處姍姍而來。
“長卿。”
淡淡的月光中,她臉上的淚痕雖然瞧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哀慼的表情卻很顯眼。
她喊了一聲,半低著頭,手抵在唇上,聲音帶著鼻音。一聽就知道哭過很久。
“蘇醫生。”
顧長卿站在她面前目光低在她臉上:“許甜她性子直,有時候嘴上不饒人。你別跟往心裡去。她有什麼不對的,我替她跟你道歉。對不起。”
“……”
蘇媛抬起臉,微微紅腫的眼睛看著顧長卿,過了一會才哽咽道:“沒關係。也許她就那個習慣。我不計較。”
言下之意,許甜沒文化,沒素養。
夜色中,顧長卿微微皺眉。
“她只是直率了一些。人不壞。而且,我相信她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跟誰過不去。”
清冷平淡的嗓音隨風颳過來,蘇媛整個人都僵了。
“你是說,是我故意挑事的?你信她了?”
她的急躁她自己都察覺了,為了掩飾尷尬,她又低了低眉,自嘲的笑了聲:“我糊塗了。你們是夫妻。”
“她沒跟我說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事可能怪我。我沒把話說清楚,才讓她想多了也任性了。”
任性。她對許甜的控訴在他眼裡都只是這一句帶著袒護的任性兩個字。
“你什麼意思?”
蘇媛的語調也涼了。本想在顧長卿面前努力維持的知書達理,溫婉柔弱也維持不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我結婚了。而且,我覺得她也挺好。”
顧長卿清朗的聲音在這秋風瑟瑟的夜裡如刀子一般的刺心。
結婚就結婚了,他竟然還覺得她好。那個女人,她哪裡好了?論學識,論工作,論家世,她到底哪裡好了?
蘇媛不甘心,一步邁了過來。
“你真喜歡她?我知道你們是包辦婚姻。兩年前,你結了婚就離家了,你們又有多少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