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大大方方的承認:“我說了我以前就是一個普通縫紉工。不過就是有親戚在沿海城市。這兩年她經常給我說些那邊的新奇事。我做衣服嘛,自然也就關注衣服方面的。其實這些都是我不成熟的想法而已,在您面前獻醜了,您可別笑話我才是。”
她自然的勾起唇角,熟絡的態度甚至叫人已經忘了她是靠著撒謊忽悠進來的。
吳國民陷入了沉思,目光久久落在圖稿上,未發一言。許甜也不著急,安靜的等著。
過了好一會,吳國民才點點頭:“不錯。小同志,你可真讓我刮目相看啊。”
“吳廠過獎了。”
許甜未多言,只淡淡的道謝。
吳國明盯著她年輕氣盛的臉看了看,語調突然就爽快了:“那行。就按你說的,你把需要繡花的裁片拿來做。我廠裡的機器給你用四個晚上。四個晚上必須做完,再有要改的,那就不行了。”
他答應,許甜心中大喜,臉上卻剋制著。
“那謝謝吳廠了。您放心,就四天,我讓工人晚上六點以後過來,十點準時走。絕不會再給您多增添麻煩。”
“你這小同志,說話倒是利落的很。”
吳國民笑了笑。許甜也知道他很忙,不敢多耽擱,立即就站了起來:
“事兒說好了,我也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來的時候我會先來跟您說一聲。”
吳國明點頭,微笑著沒說什麼。許甜說了再見,轉身走到門口了他又叫住了她。
“哎,小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許甜。”
許甜回頭大方的回應。
機器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許甜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其實這趟,她來的時候絲毫沒有把握,心裡想的也就跟對程東河說的一樣。努力嘗試。
可沒想到,事情反倒比她想的還要順利,一趟就敲定了。不過眼下,看看頭頂漸黑的天色,她又犯難了。
從廠裡到這裡,要轉兩趟車,這第一趟趕上,第二趟肯定不行了。她就得走回去了。
這麼想著,她更加不敢耽擱,三步並兩步的跑到站臺,等了有一刻鐘才等來公交車。
如她所料,到站天已經黑透了,公交車停運了。她只能走回去。
這趟車開要半個小時才能繞到廠裡,她走則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好在這一路都是大陸,路燈亮堂,她也不怕,也沒遇到那天一樣的麻煩。一路走著,想著今天的事,時間也過的快。
只不過,有些背運的是,她從上趟公車跳下來的時候,那車高,她一時慌張把腳給扭了。起初還不覺得什麼,這越走越疼,走了一個多小時走到廠門口,已經是每落一步腳腕都跟針扎的似的了。
一瘸一拐的走到廠門口,一抬頭,還沒喘口氣,她的氣息就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攥住了。
心口一緊,她呆呆的站住了看著廠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