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
聽著屋外的鳥叫聲,想來是天亮了,阿苑從來沒有睡過這麼好的床,舒嫩軟適,以前的她睡得最好的地方可能是破寺廟,或者是一些牲畜稻篷了,經過昨晚的事還能睡得這麼踏實也真是沒誰了。
掀開被子,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摸索著那根為她指引一切方向的竹棍子,手剛伸出半截,才意識到昨天被帶走的時候,給弄丟了,嘆氣,無奈的小心摸索著,想要從床上下去。
“啪”手彷彿碰到了什麼東西,欣喜,是一根棍子,摸著手感是一根木棍,圓滑整治,摸著好像是剛削過的,從中就能看得出為她雕刻木棍的人一定很上心,沒有殘留一絲木刺。
阿苑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定是昨天救他的男子給她準備的。
一下子握緊了手中的木棍,漆黑空洞的眸子深邃不見底。
噠噠噠……
木棍落地的聲音很是規律,然而前方卻有些許雜音混合在一起。
聽到聲音,阿苑停下了腳步,她感覺到了陽光散落在她身上的溫熱感,隱隱聽到有腳步靠近的聲音,冷不丁的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附了上來,警惕的一縮手,對方並沒有因為她的害怕就停下來,毫不猶豫的牽起她的手。
對方輕聲道:“跟我來。”
聽到聲音,阿苑並沒拒絕,隨著他的步伐,緊跟著,沒走多久,對方就停下來了,他牽著她的手去觸控前方,摸到了兩跟繩子,細細摸索。
“哈,是鞦韆。”心裡的愉悅一下子就掩蓋不住了。
男子道:“坐坐。”
話落,扶著她坐了下來,又道:“一定得抓穩了哦。”
瞧不見光線的人失衡感是非常重的。
她小的時候,特別喜歡聽小孩在一塊玩耍,鞦韆蕩起來,小孩玩樂中發出的嬉笑聲非常好聽,她一般都只是遠遠的站在一旁聆聽著,她是一個瞎子,也是一個乞丐,不會有人喜歡和她在一起玩耍,眾然在沒有人的時候,她也不會去體驗體驗,因為她始終無法找到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找到屬於自己的平衡感。
男子沒有使很大的力去將她蕩起來,他只是輕輕的推著,雙腿離地,輕輕飛揚的感覺,她很是歡喜,不由得笑出了聲音。
陽光穿透槐樹葉間縫隙,洋洋灑灑的落在了他們身上。
這一刻來得太玄幻,是真,是假,彷彿是花了她畢生所有的運氣去換取來的一樣,不敢過於去沉醉,又不得去深陷。
“昨天的曲子真好聽。”或者這個男子是一個好人,漸漸地放下了戒備心。
男子:“喜歡聽?”
紫苑:“嗯。”
他對她總是有求必應,隨著鞦韆的起伏,輕盈委婉的小調再次響起來,小鳥也能為這優美畫面吸引,過來湊一湊熱鬧,鳥聲與歌聲的結合,讓這一切變得更加幸福洋溢了。
轉眼間,幾天的時間裡,她發覺自己好像習慣了這個男子的日月陪伴,悉心照料,幾乎都快要忘記自己曾經是如何一個人活過來了。
天天一無是處的呆在屋子裡頭,阿苑突然有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心,男子如她的願,特地將她帶到小鎮上走走,一路上都緊牽著她的手,她雖然有木棍為她引路,但是卻更為習慣他的帶領,這或許是一種依賴性的形成吧。
“唉,這不是阿苑嗎?”她的出現,卻引起了街道上人群的主意。
街道上的小販,行人開始議論紛紛……
“天吶,她,她居然沒有事。”
“你們有人聽說了嗎,前些天屠狼寨被萬狼食啃了,無一人生還。”
“好像是阿苑被弄走的那天,從來都沒有人能從屠狼寨裡逃出來過,她既然沒有任何事。”
“之前屠狼寨抓去的女子,都是被……”
“還能活著出來,也是不純了。”
“之前一副乞丐樣,還真是看不出來,她既天生長了一副妖孽樣,可能是屠狼寨被毀,她也就索性逃了出來,這種事,有過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真是看不出來,她勾引人的本領還是有夠強的。”
“賤人,妖孽。”
雖然都是在一旁小聲嘀咕,阿苑是瞎子,耳朵卻很好使,他們的一字一句,她都清清楚楚的聽進心裡了。
被牽著的手能感應到另外一隻手的冰冷,阿苑的記憶一下子被喚回到屠狼寨被毀的那一夜,她想起來了,眼前這個男人能招萬狼,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毀了屠狼寨,這個小鎮豈又會在話下,她恍了恍他的手:“我,我有個地方要去。”
“滾開,你個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