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已經改投魔影宗的關係,呂承志不能再以“蕭師弟”來稱呼蕭勉,蕭勉倒覺得更順耳一些。
若是呂承志一邊叫著他蕭師弟,一邊暗算著他,那才更讓人反胃呢。
這麼尋思著,蕭勉回道:“算是吧!若是上回在五行門山門外,呂兄不是那麼謹慎得避而不戰的話,此番或許就是第四次了!又或者,有沒有這一次也不一定呢……”
蕭勉所指的便是當初魔影宗攻打五行門失敗,呂承志帶著萬冬瑤落荒而逃那一回。
當時蕭勉和皇甫靈已經埋伏在了山門外,決定給呂承志這欺師滅祖之徒來個深刻的教訓,卻因為呂承志謹慎的事先聯絡了元妍老祖,這才無奈作罷。
呂承志聽聞蕭勉舊事重提,也不著惱。
“我記得第一次是在皇甫世家附近的山道上,那時的較量不過是一觸即收,說是試探更恰當一些吧?說來慚愧,愚兄每每思及當日情形,真是後悔啊!”說這話時,呂承志如劍的目光緊盯著蕭勉,一字一頓的說道:“後悔當初沒殺你!”
當初,蕭勉與皇甫靈下山去陵川坊市,那時的蕭勉不過是剛剛築基,實力全沒有今日這般強橫,呂承志卻已經是築基期巔峰,若是當日他拼著受傷,或許真能威脅到蕭勉。
“第二次便是在坊市北郊荒野吧?其實那天呂兄若是捨得一身剮的話,說不定不光是我,便是皇甫師姐和向兄,也要被你留在那無名之地了!”
對於呂承志的殺意蕭勉熟視無睹,自顧自得回憶著他和呂承志之間的恩恩怨怨。
呂承志也是頗為感慨,若早知蕭勉今日能夠達到這種直面自己的地步,當日自己或許真的會不顧一切擊殺他吧?
搖了搖頭,呂承志繼續說道:“當日畢竟人多眼雜,多有不便。”
“說的也是!那麼今天呢?”
“今日天高雲淡,上有元嬰老祖,下有數萬同道,為你我之戰共同見證,你我正可以拋開一切,背水一戰!只是你我之間恩恩怨怨,動手時,難免會心懷怨憤,若是收手不及,怕就是人命關天了!”言談間,呂承志微微一停頓,直到蕭勉示意他繼續時他才接著道:“也因此,愚兄有一個提議!”
“呂兄但說無妨!”
“比鬥之前,咱們立個‘生死文書’吧!”
生死文書,呂承志輕飄飄的四個字,卻在現場掀起一陣軒然大波。
所謂的生死文書,便是生死狀,乃是修士之間決鬥時簽訂的免責文書,若是在鬥法中失手殺死對方,也不會受到任何追責。
然而修行界殺人越貨之事多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情況也時有發生,但那時候根本來不及簽訂生死文書,殺了人之後便又被人追殺,乃是修行界最常見的恩怨情仇。
在鬥劍會這種公平、公開的比賽中籤訂生死文書的,卻是少之又少。
除非,比鬥雙方有著化不開的仇怨。
“呂兄有此雅興,蕭勉敢不奉陪?”
打從呂承志一開口,蕭勉就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當下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既然參賽雙方都同意簽訂生死文書,其他人自然不能阻止,何況臺下的看客最喜歡的便是這種殊死搏鬥,蕭勉也好,呂承志也罷,他們才不管最後死的是誰呢,精彩就行。
“這兩個小傢伙,有趣!”
這麼說著,青丘子已經飛臨了擂臺上空,站在蕭勉和呂承志兩人中間之後,青丘子隨手從自己的青佈道袍上割下一方青巾,而後運指如飛,在青巾上寫下一道道蘊有靈氣的靈文,內容不外乎是本場比鬥,生死各安天命之類的言辭。
“來吧!不介意的話,各自滴一滴鮮血,完成文書即可!”
青丘子將那塊青巾拋向呂承志,呂承志滴入一滴鮮血,又將之拋給蕭勉,蕭勉照樣滴入一滴鮮血,就見青巾上自己的名字下方出現了一個由鮮血凝成的印戳。
不等蕭勉細看,那塊青巾就被青丘子收了回去,展開一看,確認無誤之後,青丘子飛到半空,朝著兩人輕笑:“吾輩修士,本當有勇猛精進之心,你們的生死文書我收下了!”
“多謝前輩成全!”
“此戰過後,無論誰生誰死,另一方都不得追究,不然便是不給我面子,不給萬宗原面子,不給南越州面子!”
道家的太上長老青丘子倒是會拉虎皮扯大旗,呼喝一番之後,盡了興的青丘子重新飛回高臺,安然落座。
這也預示著,真正的死鬥,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