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前一次靈戰過去六百餘年了,料來過不了多久,又該是‘百年盟約’之期。若是在這時貿然動手除掉了魔影宗,不光是無法向南越州本地的散修們交代,還容易招惹來中州或者其他勢力的關注。如今的南越州,已經是山雨欲來了,祥福商會的長老團可都是一幫老狐狸,向來是無利不起早的,他們怎麼會對一向以貧瘠著稱的南越州感興趣了?”
“你們不是懷疑魔影宗背後有‘那些人’的影子嗎?上一次靈戰過去六百年,魔影宗雖然自稱立派千年,但其實卻是在數百年前才開始突兀崛起的,時間正好對上,咱們就算剷除了魔影宗,也大可以推到‘那些人’身上,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這麼說著眼見書生和丹丘生相視苦笑,青丘子突然詭異的一笑:“不過是顧忌人言可畏,人心險惡罷了!你們啊……,你們這些人族修士啊……,嘖嘖……”
“你這狐狸!明明比誰都看的明白,偏偏還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得樣子,裝嫩啊!?”
“哼!你們也應該知道吧?我師兄丹辰子如今已經八百多歲,快壽終正寢了,他可是參加過當年那場靈戰的。按照他的話說,魔影宗的功法裡,很有他當年認識的一個故人的味道。你們應該知道我所說的那個人是什麼身份吧?”
眼見連伏虎尊者都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青丘子以少有的正經神情輕語:“丹辰子師兄懷疑:那個人一直活著!也正因此,此番丹辰師兄執意要親自潛入魔影宗一探究竟。”
“若真如此的話,此番靈戰,我南越州怕是凶多吉少了!這麼說來,咱們雖然不知道祥福商會到底是為什麼才把觸鬚深入南越州,但若是能夠把他們拖下水的話,或許……”
丹丘生才這麼說著,書生就搖了搖頭。
“我太熟悉那幫老狐狸的作風了,無利不起早不說,有好東西了他們先挑,有危險了你們先上,丹丘你想讓他們打頭陣,無異於與虎謀皮,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書生眉頭一皺,話鋒一轉。
“當然若真是整個南越州都危於累卵,倒是不妨主動迎祥福商會入駐南越,畢竟南越州落入那幫老狐狸手中,也總好過落入‘那些人’手中!”
“話說回來,祥福商會之所以有理由入駐我南越,還不都是白家惹的事?上次的事情,白家怎麼說?”
“白家人說他們的老祖宗一直在閉死關!”搖了搖頭,書生嘆氣道:“當初陵川坊市的劫案他們倒是承認了,卻將罪名全部推在了一名無關緊要的旁系弟子身上,那人雖然也是金丹修士,卻不過是剛剛以秘術和靈丹催生出來的金丹。偏偏當初陵川坊市出事之後,我是親自去探查過的,根本不是那小子能夠犯下的。祥福商會那邊雖然沒有多說甚麼,但想來心裡是不舒服的,也因此,從沒停止過對南越的滲透。”
“閉死關?哼!那老傢伙難不成還真想成為我南越州第一位大修士不成?”
青丘子口中的老傢伙,便是白家的家主白浩南。
那白家老祖的修為,比之青丘子還要高出一線,如今正在閉關尋求突破至元嬰高階。
嘴角一勾,青丘子不無戲謔的自語。
“哼!就算他成功進階又如何?我和師兄丹青雙劍合璧,足以與元嬰高階大修士一戰,大和尚,我聽說你們天龍寺也有一門‘降龍伏虎陣’的合擊之術,應該也能剋制大修士吧?”
“若是由老衲和降龍師兄聯手施展降龍伏虎陣,可與大修士爭鋒!”
“這不就解了?惹火了我,咱哥幾個殺上白家,滅他滿門!窮酸,你別怕,哥哥幫你清理門戶;大和尚,算你一個!”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算了!不要你去了!丹丘小子,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
青丘子彷彿是唯恐天下不亂一般,攛掇著眾人攻打白家。
丹丘生笑著搖了搖頭,書生卻沒好氣的罵道。
“狐狸!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如此敏感時期,我們連魔影宗這等來歷不明者都不敢輕舉妄動,豈能再去招惹那根深蒂固的白家?不過白家如今確實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連農家流都要吞併,看來此番鬥劍會結束之後,是要讓他們收斂一些了。”
“哼!窮酸你總算說對了一句話!到時候要打架的話,來找我,我早就看白家那幫兔崽子不順眼了!”
這傢伙進入道家也有好幾百年了,怎麼殺心還是這麼重?
書生看著興奮的青丘子苦笑不已,伏虎尊者再度閉上了雙目,宛如入定一般不言不動;丹丘生則始終是面帶微笑,便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又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密室中,重新陷入寂靜,了無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