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兩個孩子身子及兩臂長滿鱗片,那鱗片黃中帶黑,呈暗黃色。
宗韋見此,一時心中滋味萬千。
啼哭的兩個嬰孩逐漸安靜,宗韋取了些人參,來到廚房熬起了參湯。
過得一個時辰,宗韋將熬好的參湯端進屋內,碗裡的參湯冒著熱氣。
塗依苓已經醒來,見宗韋進來第一句話便是“韋郎,讓我看看我們的孩子。”
“苓兒,你方才失血過多,身體過於虛弱,還是先喝些參湯暖暖身子。”
“不,我要先看看孩子。”塗依苓執拗地說道,想是聽到了穩婆的尖叫,心下頗為不安。
宗韋見塗依苓態度堅定,面露擔心之色,考慮再三後將兩個孩子抱到塗依苓身前。
“是兒子還是女兒?”塗依苓弱弱地問道。
“兩個都是兒子。”宗韋淡淡地回道,臉上並無喜悅之色,倒有一絲憂煩之情。
塗依苓看著襁褓中兩個孩子,感覺並無異樣,她緩緩伸手撫摸著靠在更前那個孩子的臉蛋,一臉的幸福。
“韋郎可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塗依苓問道,
“大的就叫宗真,小的就叫宗正吧!苓兒以為怎樣?”宗韋淡淡一說。
“不虛不假是謂真,不邪不惡是謂正,人生於世,但求真正而活。這名字甚好!”苓兒點評道。
宗韋看著眼前不知實情的苓兒一臉幸福之色,不忍道出真相,只是心中清楚不過,此事是瞞不下去的。
看亦看過了,宗韋便將兩個嬰孩抱開,將參湯端了過來。
“趁著還熱,你先將參湯喝完,我有話要和你說。”宗韋說著,眼裡閃過一絲哀愁。
宗韋拾起碗中湯勺,一口一口地把參湯餵給塗依苓,待依苓飲完參湯,宗韋拿出一塊白色手帕輕輕搽拭了下依苓的薄白之唇。
“苓兒,咱們的孩子可能,與普通人家的孩子,有所不一樣。”宗韋頓了又頓,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了?”塗依苓望著宗韋,心中甚是關切。
宗韋將實情慢慢道出。
依苓身為孩子的母親,聽後自然難受非常,兩行熱淚貼著眼尖輕輕滑落。
那穩婆回到居處,便將接生那日發生的怪事傳了出去,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那日晚上的金光是這麼回事。”
一時間,眾人對孩子的說法便傳的沸沸揚揚,或曰孩子乃祥瑞之子,或曰孩子為妖魔轉世,是不祥之兆。
稀奇事總是引人好奇,宗韋居住的平安居雖相對偏遠,但兩三天裡便有許多人聚在門外想一探究竟。
塗依苓需要靜養,一時間還不能自如行走,宗韋只得嚴閉院門。
吵鬧聲終究還是激起了塗依苓的好奇,宗韋便將穩婆接生後將孩子之事廣傳引來好奇之人一事告知。
“孩子始終是我們的骨肉,有些事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的!”塗依苓對此事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之後便再也沒有理會外面的喧鬧。
宗韋卻對此事愈發感覺不妙,心裡總是不安,神色也異常凝重。
遂卜得一卦,卦象顯示此地很快就有兵亂之災。宗韋蹙著眉頭,望著已經熟睡的兩個孩子。
雪已經停了,窗外白茫一片,微陽照在白雪之上泛著清冷之光,房內安靜了下來。
百里之外的鞏昌,駐紮著蒙古十萬西路大軍。
浩淼的夜空下,數萬白色的營帳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帳外篝火通明,巨大圓形的正中那點瑩瑩光亮便是蒙古大汗窩闊臺的營帳。
營帳中傳來悠悠琵琶之音,帳布上映襯著美人朦朧的舞影,營帳內一片歡歌笑語。
帳內正上方端坐著一位身姿肥胖,頭大臉圓之人,濃密的鬍鬚有些許泛白,頭上戴著氈帽,此人便是蒙古大汗窩闊臺。